('欲寻南风(古风断案): 钗头凤(7)公主死因不明,全身上下并无致命伤处,甚至银针扎入皮肤也未曾验出毒素,若姜书绾找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最后见过公主的桃枝和柳枝二人就难以洗脱嫌疑。
毕竟她们承认,公主脖子上的勒痕是出自她们二人之手,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最后被抓去顶罪的就是这对姐妹了。
根据证词,桃枝在庭院中见到大长公主的时候,她就已经呈这个状态倒在庭院中了,而柳枝半夜里寻不见桃枝的身影,还当大长公主那需要留人伺候,便想着前去帮忙,结果却看见一男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她不知那人是谁,也不敢出声,只得悄悄跟着,见他离开了之后才折回庭院。
那个神秘男子,是否就是杀害大长公主的真凶?
事情竟越发扑朔迷离,姜书绾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样的情形,才会让尸体呈现出那样的形态?她躺在地上,脑中回忆着公主的死状,脖颈后仰,脚朝身后勾,模拟出与她一样的姿势。
闭上眼后世界,地面的寒气透过她的衣衫入侵后背的肌肤,她仿佛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正一点一点变得冰冷,黑暗中,自己的脖颈被人扼住,呼吸越来越艰难,她绷直了脚不断后屈,企图寻找一个着力点,又仰长了脖子想要挣脱这窒息的感觉。
谢植推门而入,就看见姜书绾姿势奇怪地倒在地上,他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箭步上前,伸手绕到她脑后扶着她的头抬起,顺势去探她是否还有呼吸。
“姜书绾!”
“我……唔……”
两唇轻擦而过之后,是微麻的触感,谢植只觉得这几日的旖旎春梦都不如这蜻蜓点水的一碰来得惹火,不禁回忆起了那一晚的梦,凉凉一身月色,他与姜书绾纵情缠吻,难舍难分,她柔软的嘴唇,温暖的身体,都是那么的真实。
姜书绾挣扎着要起身,手搭在了他腿间,在被她触碰的那一瞬,谢植身下忽然一片僵硬,有什么东西正蓬勃欲生,他有些懊恼了别过脸去,只是被轻轻碰了一下而已,居然就可耻地有了反应。
这样与那些纨绔登徒子有何差异?
谢植一把推开她,尴尬地站了起身,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心慌:“青天白日的,你躺在衙门里搞什么?我还当你中了什么毒。”
“对了!”姜书绾被他摔在地上,顾不得后脑勺疼,赶忙直起身来,神情激动地抓着谢植的手臂,“难怪银针测不出,此种毒药一定是通过麻痹人的神经,而后抑制呼吸,令人脑中枢被麻痹而致死。”
方才那意外一吻,竟令她回忆起与谢植同眠的那一晚,毒药并非通过一种途径传播,可能是唾液,可能是血液,也有可能是直达人的中枢神经。
谢植听她一番话,也恍然道:“所以仵作以银针验毒,检查公主的口鼻都没有发现,是因为出现了一种他没有见过的毒药,这种毒药杀人的痕迹非常隐蔽。”
二人随即一同再去停尸房,重新检验公主尸体。
一推开门,空气里就是淡淡的腐臭味,越靠近尸体越明显,谢植掏出帕子捂着口,险些呕出来,抬头发现姜书绾正看着自己,又正色道:“我可不是害怕,只是这味道腥臭难闻而已。””
姜书绾见他那副样子,顺手将一袋姜片递给他:“含在口中,就没那么难闻了。”
“我说你怎么毫无反应,原来是提前含了姜片。”谢植嗤了一声,企图为自己捞回几分薄面。
“燕山府路三年,什么样子的尸体没见过?早就习惯了。”姜书绾走到他面前,无所谓地说道,“我不需要。”
而后她熟稔地趴在棺材上,扒开公主的口鼻再次仔细查验是否有摄入毒药的痕迹,谢植看着她沉着的身影,心中微动——
果然,他没有看错,姜书绾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经过一番历练之后,必能在朝中大有作为。
此时公主的头顶有几只苍蝇飞来飞去,姜书绾讷讷道:“不过三月里,才几日光景,怎么就引来苍蝇?”
谢植口含着姜,再靠近那尸体时果然不再腥臭,他盯着那几只苍蝇:“苍蝇嗜血,若是只闻着尸臭味来,断不会只围绕着头部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