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我目前也不是完全清楚。”江北恒说,“怕是只能稍后才知道答案了。”
与此同时,提前离场的江暮沉坐在自己的车里,正听着电话里谭思溢的汇报——“江先生,目前我还没有查到哪个环节出了错……调查组那边是确定燕时予进去雷鹏的包间之后才采取行动的,可是结果燕时予却不在里面,调查组只带走了雷鹏……”
“雷鹏和燕时予的牵扯呢?”江暮沉声调冰冷地问。
“没有……”谭思溢说,“燕时予本应该是带着行贿资金来的,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所以调查组也拿他没办法。”
江暮沉听了,冷笑一声,道:“所以,设了这么大一个局,结果就是只将雷鹏搞了进去,燕时予毫发未损,是吗?”
谭思溢静默了一阵,才又开口:“现在外面已经有消息在传,雷鹏出事跟江氏的举报有关,这个消息的出处——”
江暮沉没听完,直接挂掉了电话,冷眼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象,良久,忽然冷笑了一声。
居然栽在了自己亲手挖的坑里。
他江暮沉居然也有这种时候。
他那一帆风顺,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生,仿佛终于有了对手。
也挺有意思。
……
棠许是在被江北恒送回去的路上,才从江北恒跟别人的通话之中,知道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暮沉利用雷鹏,给燕时予设了一个局,一个一出手,就阴狠毒辣到了极点的局。
这样的事情在商界屡见不鲜,所以,换做是任何一个商界的人,可能都一踩一个准。
所以,当燕时予全身而退,顺利出现在宴会现场时,两个人才会各自有那样的反应。
而棠许听完,只觉得嘴唇微微发干。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见证过这个局诞生的一些瞬间。
她更不敢想象,要是燕时予真的踩进了这个陷阱,结果会是怎样。
哪怕事情没有真正发生,依旧让她觉得后怕。
江北恒通完电话,也是沉默许久,才转头看向棠许,“吓到了?”
棠许没有回答。
江北恒再度叹息了一声,又安静片刻,才道:“他最近状态一直很不好,我知道他肯定在筹谋一些事,只是我不确定到底是什么。难怪今天,燕时予会是那样的态度。”
“生意竞争原本是明面上的。”棠许终于开了口,“如果争不过,就要用这样的手段,那也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些。”
“这些话,如果你能在他身边说给他听,还算是有个能劝他的人。”
“爸爸你觉得可能吗?”棠许缓缓道。
“可能。”江北恒说,“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棠许忍不住笑了一声,转头看他,“我不是说这个。”
江北恒目光平静地看向她。
棠许缓缓开口道:“爸爸,我知道你一直以来的期冀是什么样子。有些话,我也从来没有跟您明说过……我爸爸昏迷进医院的时候,我好像没什么事,一个人把公司扛起来……可事实上,我当时都快要崩溃了,我只是在强撑而已。在那之前,他做过什么都可以算了,可是从那天起,所有事都算不了了。他在最应该收手的时候没有收手,在我最恨他的时候收了手。爸爸,请你告诉我,面对这样一个人,我要怎么去实现您的冀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