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离开京城,那是要向上面打申请的,你怎么打申请?因为担心京城被攻破,所以要赶紧逃吗?
我看你是疯了!”
乔木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一样,很是诧异的来回又打量了他几下,甚至都有点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被掉包,他们侯府虽然权势没有王府来的大,但是很多方面的待遇跟王府是一样的,比如说不能随便出京,不能做很多事情等等。
也幸好他们家没有拥兵,要是拥兵一方的话,限制恐怕还更多。
这基本都算是常识了。
“娘,这些我当然知道,可是蛮子已经打到冀北那了,要知道,过了冀北就是京都了,两边相距不超过一千百里路,咱们要是还不赶紧走的话,一旦蛮子入城,恐怕……
您放心,我跟几个好友已经商量好一起举家离开了,就算皇上有些不满,应该也会法不责众吧。”
温祁连当然也不可能突发奇想的想要离开,他是在外面跟朋友一起喝茶的时候听到了相关消息,随后与他那些个狐朋狗友商量了好一会未来局面,这才决定的。
“法不责众,事不关己的时候才能法不责众,触了逆鳞还想法不责众,你是在说笑吗?你个傻子!
你放心,府里事情我早就有所安排,别说蛮人入侵了,就是明凌帝现在要抄家,我也有的是方法把我们一家安全带走,你就不用操心这些事了,回去玩你的去吧。”
乔木都要被气笑了。
法不责众那也是要看情况的好吧,造反的时候人多多啊,什么时候看过上面法不责众了,在一些不涉及上面统治基础的情况下,法不责众才有可能实现,一旦真正的触动到了上面的统治基础,或者触动到上面的尊严,管你人多人少。
一棒子打死都很正常。
“娘,您别说笑了,我跟您说的是真的,您跟那些武将没怎么接触不知道,可是我天天跟那些个武将在一起喝茶聊天,他们不但吃空饷吃的厉害,而且训练什么的更是几乎都在敷衍了事,有的手下军队甚至都已经四五年没有训练过了,军备什么的更是荒废的不成样子。
就这种军队,到哪抗的出那些蛮人的入侵啊,那些蛮人多凶残您又不是不知道的,到一个地方,那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有的时候一旦惹急了,他们还有可能屠城。
咱们不能不防啊。
我都已经想好了,我们可以先找几个替身在府里面待着,而我们先离开京城,去其他安全的地方暂且避居,如果京城没事的话,到时候我们再赶回来就是了,如果京城有事,我们也能保住一条命。”
温祁连感觉都快急死了,他娘怎么就这么犟呢,那些蛮人不要太凶残,他光是想到那些蛮人已经到了千里之外,就已经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并且有点心惊胆颤了。
乔木听了这话,这才转过头来笑道:“我还以为你想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逃呢,没想到还有点谋划。
你放心,那些蛮子打不进来。
冀北附近几个大城已经开始调兵帮忙了,虽然不一定能够把那些蛮子彻底打退出去,但是僵持两三个月还是没问题的,那些蛮子根本没有彻底南下的决心,等他们再也僵持不下去之后,自然会撤退。”
乔木是真的一点不担心。
这些年通过经商,她也算在全国上下设立了一个初级信息网,对于很多信息的了解,说不定比皇帝还要清楚很多,这边蛮族目前还是以大汗的形式聚族团居,并没有立国称王的趋势,所以,只要不是这边完全不抵抗,那么完全不用担心那些蛮族会打进京城,相比较于担心那些蛮人,还不如担心担心南边定海和西边闽西的农民起义呢!
“这……军情调动您是怎么知道的,朝堂上不是还没吵出结果吗?”
温祁连有些诧异。
“所谓马未动,粮草先行,稍微关注下粮草流动方向就知道了,最近户部可没少调拨粮草,朝堂上虽然还在吵着,可是估计皇上他早就已经私底下面命令户部调粮了。
你别以为明凌帝六十多岁就昏庸什么的,他脑子清楚着呢,他很清楚这天下是他自己的天下,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要是真的出什么问题的话,我肯定会提前做决策。”
乔木随意解释两句,就不愿意再继续多说什么,只赶紧把温祁连给打发走,随后开始写信,写信通知胡应龙继续招揽难民叛军。
总之人越多越好,这时代,人口红利永远是最好用的东西,难得有这机会可以大量招揽人手,可不得抓紧时机,不能错过了。
第90章 破败侯府老太君(25)
事实证明,乔木那么多年,那么多世界不是白活白混的,明凌帝的确早就已经提前调拨粮草,而那些蛮人也的确没撑多长时间,在十二月底就迫不得已退兵回草原去了。
不过,外部危机是解决了,可内部危机非但没有解决,反倒还愈演愈烈起来,而且,如果不是乔木让胡应龙大量接收难民,估计南部和北部的混乱会更严重,毕竟光是胡应龙就已经帮忙分担了五十万难民,如果那些混乱区域再多五十万难民的话,朝廷目前派出去的那十来万平叛大军恐怕根本就撑不住。
局面已经越来越坏。
虽不至山河崩,但也不远矣。
然而,就在这危难当口,明凌帝又出了个骚操作,他退位了,没错,他把皇位禅让给了建文太子。
而且他退位退的还十分干脆利落,前天刚在朝堂上说要退位,一个星期后禅位大典就匆忙召开,随后更是仿佛对权力没有任何留恋似的,把一切事宜,包括兵部户部各项事宜,全都推给了他那倒霉催的嫡长子,建文太子,自己舒舒服服的去旻山的皇家别院养老去了。
建文太子这时候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可以说是很复杂,开心有,但是烦躁不安,忐忑之类的情绪也有,开心当然是开心于他坐上了皇位,开心于他当了四十多年太子之后,竟然还有机会坐上皇位,烦躁和忐忑的则是那一大堆烂摊子不知道该怎么收拾。
他每天一睁眼,就得发愁前线粮草怎么办,士兵工资怎么办,还得发愁其他地方发生了灾害该怎么办,烦了一天,回到后宫,还得听那些女人的絮叨,听那些女人的枕头风,短短半个月,建文帝就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甚至于连头发的白头发都比半个月前多了许多。
可以说,半个月后的建文帝是没有任何当了皇帝的开心感的,他只感觉自己很累,不仅身体累,心也累,短短半个月他就觉得自己可能得短寿好几年,要是再继续这么折腾下去,恐怕他那已经做了太上皇的父皇没死,他就能先累死了。
所以,在登基一个月后,建文帝也搞了个骚操作,那就是同样在朝堂上宣布了自己退位,把皇位禅让给自己的嫡长子,并且也是在一个星期之后就完成了禅位大典,正式把皇位让给了自己的嫡长子,去另一个皇家别院退休养老去了。
做了一个月皇帝就把皇位禅让给了自己儿子,这恐怕足以名留史册了,只是应该不是因为功绩留在了史册之上,而是因为奇葩。
于是,本来以为自己还有的熬呢,仅仅只当了不到半个月太子的穹武太子就这么迷迷糊糊,外带不敢置信的被推上了皇位,成为有史以来,做太子时间最短的皇帝,而他的父亲也成为有史以来做皇帝最短的皇帝,和最快成为太上皇的皇帝,可以说,他们这一家三代硬生生在这一年内创造了很多新纪录。
着实奇葩非常。
大臣们当然也劝了,可是这皇权社会,皇帝决定了的事情,自然也容不得这些大臣坚决反对,所以不管这件事有多么的荒唐,最终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了下去。
两月三皇,足以名留史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