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苫也发了一条语音过去:“在呀,正准备去食堂吃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给他发完语音后,要反反复复的点开,回听自己的声音。
他说:“出来吃吧,我就在你们单位门口。”
……
金雨苫走出电视台大楼,从台阶上远远望去,门口确实停着一辆车,那是一辆四座的农用小货车,带着一条很长的车斗,车子很老旧,刷得却很干净。
这样一辆农用车,停在电视台门口,还真是有趣。
驾驶位上的人将头探出来,朝她勾勾手,金雨苫便笑着过马路,跑了过去。
走到车前,她把胳膊往车窗上一搭,探头进去,调侃他:“场主,这车不错呀!”
他的唇角斜斜地勾起,一双眼睛勾住她:“四轮驱动、超大空间,要不要一起去兜风?”
看他平时蔫声细语,原来他也可以很皮的。
“帅哥,你这豪车有全景天窗吗?”
他说:“全景天窗得坐后面。”
金雨苫看了看后面的车斗,边缘还有喂牛的草料伸出来,扑哧一声笑了。
太阳太毒,她耐不住晒,便开门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半个身子都转过去看他,很自然的聊起来:“你怎么进城了?”
“路过。”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暗蓝色牛仔裤,鞋子是一双白色板鞋,很书生气。
“哦,今天真不巧,中午我跟我室友约了一起吃饭,不能跟你一起吃啦,这附近有一家河粉挺好吃,还有一家牛杂面也不错,我发位置给你。”金雨苫说。
“我不去。”他果断拒绝。
“为啥?”
“你去我那里吃了我四顿饭。”他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头来看着她,淡定地提醒,好像这饭她是非请不可。
她连忙安抚他:“我记着呢啊!你改天回学校我回请你不就ok了?我刚才确实跟我室友约好了,你不知道,我们两个整个暑假都没说话,这次我要是平白无故放她鸽子,她会小心眼的。”
他漂亮的眼里升起浓浓的失望,手搭在方向盘上,望着前方,发呆。好像谁家的漂亮孩子,被人欺负了一样。
金雨苫心有愧疚,有朋自远方来,她竟不安排饭,岂有这样的道理?再一想这朋友在她出差去农场时,为她准备的冰镇西瓜、草莓,为她安排的是自家最干净的员工宿舍,被褥洗漱用品从没缺过一样,礼数周全、无微不至……
“没事小栀,”她想了想说:“那我问问我朋友要不要一起吃吧!你介意吗?”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表示不介意,下一秒却突然眉头一紧,诧异地看着她:
“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栀啊,”她毫不在意地说:“你也可以叫我老金,或者扇子,我朋友都这么叫我。总是学长学长的叫,多做作。”
她说完,完全不顾对方抽搐的嘴角,低头给金穗子发文字:
“中午想不想跟焦焦美人一起共进午餐?”
她发出这“焦焦美人”这几个字的时候,感觉坐在驾驶室的人一直在看自己,于是心虚地把手机屏往自己的方向斜了斜。
金穗子很快回复道:“你被盗号了?”
金雨苫纤细的手指噼里啪啦地编辑着:“我上次采访的时候巧遇了焦焦美人,现在成了好朋友,他来找我吃饭,你要不要也一起?你要是出不来,我就不跟他吃我跟你吃。你要是出来,台门口有辆小货车,我们在车上等你。”
“等我!”金穗子几乎是秒回,然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金雨苫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两个朋友都不得罪。
她说:“小栀,我跟我室友说了,她等一下就出来。”
“嗯。”
这一下,就是十分钟。
金雨苫想,这个女人一定是在楼上化妆!于是低头给她发表情包催促。
她坐在副驾驶,低头玩着手机,他在车里坐着,两个人才相识,彼此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尤其焦栀话少,只要她不挑起话茬,他从不主动开口,get了他的个性,所以即使两个人都不说话,她也不会觉得尴尬。
车厢里没开空调,八月末晴朗无风,空气里带着最后一丝苟延残喘的暑热,将车厢变成一个大蒸笼。一辆洒水车经过,使周遭的空气越发潮热。
他将两边的窗全部手动摇下来,又将修长的指节搭在领口的扣子上,逐一解开。
一颗两颗……
他单手捻开一颗又一颗扣子,先是喉结,再是锁骨,最后去解第四颗扣子的时候,金雨苫才被他的动作吸引,转头看向他。
她猝不及防,一眼就对上他袒露在空气中的两条平直的锁骨,以及那衬衫下隐隐约约起伏的胸膛。
他的皮肤有些糙,肤色却如牛奶般白皙,领口处有一圈晒红,是夏天留下的晒痕。
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这小货车的车厢实在是太狭小了,燥得人透不过气来。
“你这车……没空调呀?”她胡乱地在空调上乱戳。
“没有,所以有点热……”
“这不是空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