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这家的主户,过来跟你打个招呼。”妙子兴奋的说。
千鹤笑着说:“快请进,今天刚刚搬来,手忙脚乱的,没什么可招待的。”
屋子里乱七八糟,地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火盆,行礼都堆在一边。
他们家落在靠近琦玉县的比较偏僻的地方,到这里来租房子的人都是图这里的价钱便宜,而租下这样一个老旧的仓库,可见千鹤小姐是真的没什么钱。
“千鹤小姐是刚刚到东京来的吗?”妙子问。
“是,我是熊本人。”
“那么,已经找到工作了吗?”
“一家唱片公司收了我的曲子,说是可以培训。”
“哇,千鹤小姐自己谱曲吗?”
“是,自己谱曲,自己演唱。”
“可是你的脖子上有好大一道疤痕啊,这样也可以当明星吗?我哥哥是整形外科医生哦,不如到我哥哥的医院把这条疤去掉吧。”妙子天真的说。
妙子喜欢追星,整天胡思乱想,哲也怕她在这里丢人现眼,急忙打住,然后对千鹤小姐说:“请别介意,这个孩子口无遮拦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开口,粗活可以找我干。我记得这间仓库的屋顶有点漏,等明天我和爸爸来给你修补一下。”哲也长的很高,体格修长,因为长年注意锻炼身体,他看上去很壮实,单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他是个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
“没有关系,多谢您。”千鹤不在意的笑笑。
5、第五章 ...
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头上的短发烫成卷,她像下跪一样跪坐在铺席上,双手一直纠结的拧着衣角。
在一间茶室里,荻野重光威严的坐在上座,荻野泰士坐在一旁,而紧张的跪坐在他们对面的女人就是二十年前曾在荻野家服务过的女佣人。
“你倒是说话啊!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去哪儿了?那天上午是谁送走了孩子?”泰士问女人。
重光露出冷冷的神色,眼神锐利的盯着女人,忽然大喝一声:“说话!”
女人吓得全身一哆嗦,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少夫人,少夫人没说吗?”
“你知道什么就老老实实全说出来,不许有半点隐瞒!”泰士说。
“那天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来找少爷,然后少夫人接待了她,跟她在客厅里说了很久的话,里面吵吵闹闹的,后来那个女人自己哭着跑了。没过多久少夫人就叫我进去,我看到少夫人把那个小孩放到一个篮子里,小孩正睡觉,一点声响也没有。少夫人吩咐我从后门把这个孩子带走,随便送给什么人,或者送去孤儿院。”
“什么!她居然这么说!”重光重重的一拍桌子:“那么孩子呢?孩子你送到哪儿去了!”
“我当时不肯,少夫人就说要开除我,我不能失了这份工作,只好答应了。可是二十几年前我还不到二十岁,让我一个年轻姑娘去扔孩子,我扔给谁呢,就是想扔到孤儿院,也要等到晚上偷偷摸摸的送去啊。可是哪个冬天冷极了,大人在外面一会儿都要冻僵,何况那么小一个孩子。我不忍心把他放在路边上等人拾走,就随便搭上了一辆计程车,计程车里开着暖气,想来不会冻着他,我下车的时候,把装小孩的篮子放在了车座下面。所以,现在孩子在哪儿,我也……”
泰士一直安静的听着女人的话,直到女人说随便扔到了一辆计程车上,他捂着头闭上了眼睛。
当天晚上,荻野家的主宅里爆发了一场战争,荻野重光的怒气没有人能消受。连他正在养病的妻子阿玲都被楼下丈夫的怒喝声惊醒了,走下楼来,看着她的媳妇惠子跪在地上,丈夫正在大声责骂。
听明白了原委以后,阿玲无力的坐在沙发上:“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就算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才刚刚失去了留,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惠子?”
“如果不是看在死去的留和雅丽的面子上,我早就让泰士和这个死女人离婚了!”重光怒道。
“惠子啊,你当年怎么能这么做呢?连跟我们商量都不商量,那个如果真是我们的孙子,你这样做也太伤我们的心了。”阿玲说。
“爸爸妈妈,都是我不好,我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我以为留下那个孩子会破坏我的家庭,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留,我那么爱泰士和留,怎么能冒失去他们的风险呢?现在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想尽办法找回那个孩子,然后好好补偿他。”惠子哭的泪眼汪汪。
阿玲叹了口气,对重光说:“算了,你快别难为媳妇了,你难为她也没用。媳妇刚刚失去留,心里正难过的要命,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