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桔担心道:“见到玲姑娘了么?老太太怎么说?”
“没见到人,老太太和小姑都被关着。”叶棠采说着便幽幽一叹,“咱们得想办法帮一帮小姑才行。”
“那……咱们如何帮啊?”秋桔急道,“老太爷最讨厌姑娘了……”说着小心冀地看了叶棠采一眼,“咱们也劝不动。”
叶棠采唇角一挑:“咱们……找人给祖父施压吧!咱们找太子殿下帮忙。”
“什么?”秋桔惊呼一声,神色极其复杂:“太子……太子殿下不是……”不是跟苗基和断袖吗?
秋桔对太子的感觉很复杂。
以前她是崇拜和敬慕太子的,身份尊贵,长得也俊。又是给了姑娘进府的贵人,但他却跟苗基和……
这件事,秋桔更矛盾了,她希望世人都知道苗基和是真的断袖,那叶玲娇就能抽身得救。但也希望世人不知道,那样太子也不会名誉受损。
想了想,她就说:“我觉得苗公子是真的……但太子殿下却是被牵连而已。”
叶棠采只点头:“对!呵呵,太子殿下善良仁慈,自然看不过小姑受害,咱们去救助他!去拿过帖子来。”
秋桔双眼一亮,连忙跑进卧室,拿来帖子,叶棠采写了,就让她送到太子府。
以前太子妃说过,若叶棠采送帖子来,一定要送到她跟前。
太子妃从琴瑟手里接过帖子,看着就冷哼一声,拍在茶几上:“那个跟苗基和成亲的,是她的小姑吧?她居然还求到咱们这里……她难道不知道事情牵连到殿下?现在只有那个叶玲娇嫁了,太子才能从中解脱出来……她的脑子是怎么转的?”
“她在信里说,与那叶玲娇感情深厚,又道不相信苗基和,却相信太子。”琴瑟的说着眼里闪过冷光,“怕是求助无门了。或者是……想借着此事,再次跟娘娘你搭上线吧!”
太子妃想着就点了点头,自去年把褚妙书赶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召过叶棠采。叶棠采自然觉得自己被褚妙书连累“失了宠”,过年前也来送礼。自己当时太忙,而且也是有心晾晾叶棠采,所以一直没有再召。
叶棠采这样的棋子,她自然不愿意就这样丢了,现在瓜田李下,还是少生事为妙!
“你到外头给她的丫鬟回一句,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宫如何能越了过去,做出阻人姻缘之事。”太子妃说。
琴瑟答应一声,就转身出去。
秋桔正等在垂花门,琴瑟把太子妃的话回了,秋桔便暗暗失望。
一是替叶玲娇担心,二是失望于太子妃这般冷淡。她还想,借着这事,就算帮不了叶玲娇,也能让姑娘与太子妃再次接触,到时太子妃召见了,一来二去的,又能常来太子府了。
哪里想到……
秋桔回去之后,就把这事告诉了叶棠采,眼圈红红的:“娘娘怕是把姑娘丢到脑子后了。”
太子妃叫叶棠采,不过擦花煮茶等风雅之事而已,能够替代的人实在太多。想着,秋桔便暗恼,简直把褚妙书给恨死了。
叶棠采说:“明天我亲自过去。”
“这……”秋桔听着便一惊,想了想只好点了点头,“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试了也没亏。
第二天一早,叶棠采就梳洗完毕,带着秋桔和惠然一起出门。
来到太子府的东角门,叶棠采递了帖子。
琴瑟接帖子时,就皱了皱眉,走到正华了院对太子妃说:“娘娘,那个叶棠采又来了,这次还亲自过来了,正在外头东角门外等着呢!是不是直接把人赶走?”
太子妃严厉的脸便沉了沉,咬牙道:“就这样爱往上贴,小贱蹄子!”只认定叶棠采见她不理,所以急了,一心只想再次傍上太子。
琴瑟有些无语,叶棠采往上贴,不正是你自己一直想要的嘛?这不是一直在引她上勾吗?不过,现在上勾实在不是时候。
“不要赶了,你出去回绝她就是,话不要说得太狠。”太子妃说。
若现在说得太狠,说不定这个叶棠采就会放弃,再也不敢靠上来。若以后自己再召她,岂不就打脸了?
琴瑟答应一声,就转身出了屋。
琴瑟出了东角门,就见叶棠采披着红色的滚毛兜篷,手时捧着一个小手炉,正与两名丫鬟站在那里。
“褚三奶奶,上次娘娘说过,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能超越了这规距。三奶奶不要为难娘娘,快请回吧!”琴瑟说。
“可……这不地是小事……娘娘是太子妃,只要她一句话,只要太子殿下一句话,我祖父就不会迫着小姑嫁那样的人家。”叶棠采说着抹了抹泪。
琴瑟道:“我们娘娘和太子都不是以权压人之人。褚三奶奶该理解,请回吧!”
“我、我不回去,我见不到娘娘,见不到太子殿下,我不回去!”叶棠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琴瑟脸色一变。左右望望,幸好这是靖隆街,是太子府所在之地,本来就人迹不多,而东角门这条巷子更是极少人敢进来。而叶棠采身子又娇弱,说不定跪一会就不行了,便道:“你爱跪就跪吧!”
说完,就进了门。
叶棠采在那里跪了一会,不到一刻钟,就东歪西倒,最后又跪了一刻钟,就被惠然和秋桔扶着起来,走了。
琴瑟见她这般娇贵,跪一会就受不了,想必闹不起来,便松了一口气,便不管了。
不想,第二天叶棠采再来,又递了帖子,琴瑟都不见她了。
叶棠采便又跪在外头。
这时,远远的,两顶墨漆华盖的华贵轿子被抬着缓缓而来,见有人挡在那里,轿夫便远远的停了下来。
跟在轿子外面的小厮递了帖子,守门的侍卫一见,立刻迎上前:“参见林国公大人,参见林世子。”
但叶棠采还跪在门口,把路都档了,那侍卫大急,连忙去驱赶:“褚三奶奶发,请你快让开!”
“我……我不走!让我见太子殿下吧!”叶棠采用帕子压了压眼角,柔弱无助地说。
“你——快走!”里面的琴瑟姑娘交待,不可对这褚三奶奶动粗,但现在是林国公来了,这样一个人跪在此处,实在不好看,而且还挡路。
“咦……怎么回事?”后面那顶轿子里,传出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林世子有所不知……”侍卫一脸为难,“这个褚三奶奶跟太子妃娘娘有一点交情,不想,却为了自己的家事,非要娘娘出面帮她。偏那件事帮了实在有损娘娘的名声。这不是难为人么?幸好娘娘宽宏,不与她计较,哪里想到她这般……”
“我只想见太子殿下,殿下仁慈贤能,举手之劳,不会不帮。”叶棠采说着抚了抚额侧,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模样。
前面的轿子里的温润声音道:“那就让她见一见吧,若要求实在无理,也好让她死心,尽快打发她走。否则整天跪在此处,成何体统?”
“这……”侍卫一脸为难。
“有什么事,还有本公子担着呢。”里面的声音响起。
“那,就有劳林世子了。”侍卫说着就走到一边去。
“谢过国公,谢过世子。”叶棠采脸带喜色,连忙就着秋桔的手站了起来。
两顶轿子被抬进了门,最后在垂花门处停下。
叶棠采也跟着走了进去,只见第一顶轿子下来的是林国公,一身银灰色的鹤氅,头戴白玉冠,年近不不惑,长得儒雅稳重。
第二顶轿子下来的却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长相与林国公有五公相似,修眉长目,一身绽蓝色的古绣直裰,让他整个人显得沉稳而丰仪俊秀。浑身书礼大家的持重气度。
这就是安国公世子林墨矜,被称之为京城五大才子之首。
至于他何种才华,倒是无人知晓,他向来低调,也从不去跟人斗诗斗画的,只因他是安国公府嫡长子,诗礼大家,又气度超然,便得了这么一个五大才子之首的称号。
林墨矜倒是从未承认过自己是什么才子。
“参见林国公,参见林世子。”叶棠采上前行礼。
林墨矜温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觉得,真是个美人!然后淡淡一笑:“走吧!”
早有丫鬟走了过来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