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深忍着笑,抽了口烟,慢悠悠地吐出,道,“尊少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阮琦耳朵尖,在旁出了声,“饶尊,你还……万花丛中过呢?”问完后突然觉得自己挺矫情,他是谁啊,堂堂的尊少,又是那种家庭背景的人,身边有万花太正常不过了,他现在心里不还是放不下蒋璃吗?
饶尊真是百口莫辩,恨陆东深恨得牙根直痒痒,不能不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清嗓子说,“不是……我这不就一个比喻吗?我私生活挺积极向上的,我——”
“哎,我忘了换流香了,不说了啊。”阮琦借故打断他的话,起身离开。
很有仓皇而逃的架势,饶尊的这番解释令她心里有种预感,但又不敢往深了想。
饶尊见她跑了,对陆东深的“怨念”更深,心想着好你个陆东深,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心里舒服。但也没深想自己的心思,为什么就觉得是陆东深不让他好过。
见陆东深起身在屋门口溜达来溜达去,饶尊把手里的大半截烟一掐也起了身,迈着四方步上前。“我刚才瞧着夏夏从包里掏出样东西进了屋,听阮琦说那东西好像叫什么阳起石的,功效自然不用说了,光是念字面就知道什么意思。”饶尊同陆东深一道往屋子里瞅,故意道,“不知道药效怎么样,这秦天宝本来就早熟……”
陆东深本来就心理忌讳,听饶尊这么一说更是堵得够呛,但他聪明地没搭饶尊的话茬,只在心里狠狠来了句:什么澡要泡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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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宝治疗的第二天,同样不给饭吃,在此之前他只睡了两个小时。
厨房叮叮咣咣的声响把蒋璃和阮琦给吵醒了,阮琦不放心一骨碌爬起来去了厨房,等再回来时跟蒋璃说,“老吓人了,眼珠子都直勾勾的,到处找吃的喝的。”
蒋璃阖着眼“嗯”了一声,翻个身又打算继续睡。阮琦一脸愕然,不用……去看看吗?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晚上九点。
蒋璃没心没肺地睡到晚上九点,阮琦坐在厨房的门槛,头靠着门梁看着秦天宝房前屋后的跑看到晚上九点。等蒋璃抻着懒腰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秦天宝整个人就坐在压井旁抱着只空水桶,一身素白袍子脏兮兮的,跟平时温吞文雅形象大相径庭,水井上压着盖子,阮琦盘腿坐在盖子上头,跟个监工似的。
蒋璃视而不见这一切,简单洗漱,差不多又过了半小时,陆东深和饶尊从祠堂那边回来了。还跟昨天一样灰头土脸,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冲澡整理仪表。等收拾妥当,陆东深问蒋璃,接下来做什么?
第537章 所以,你还吃吗
在日照三竿时,陆东深和饶尊才各自休息,简单小憩后又去了祠堂修缮,临出门前蒋璃要求他们晚上早点回来,并且还特意叮嘱了时间:九点半左右。蒋璃拎了竹筐放在院里的小桌上,筐里有八九个之前摘的酸橙,各个都带着青头。洗净后,用芬兰刀利落地切块去皮,生涩的果肉用盘子装好,这才示意阮琦从井盖上下来。用之前泡澡提醒的方式,小铃铛一响,秦天宝就蹭地站起身来了。跟昨天一副僵尸状不同的是,他两眼瞬间泛光,许是闻到了橙子的气味,猛地扑向桌子,抓起盘中橙肉大口吞咽。
饶尊在旁看着直倒牙。
得多难吃啊……
念头刚落,就见秦天宝将嘴里的橙子如数吐出来,酸得上下牙直撞。阮琦不忍直视,光是闻着这酸橙味她都觉得嘴里冒酸水。
秦天宝是死活不吃了,又开始满院子转去找其他吃的。蒋璃对此没太大反应,悠哉地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搭在桌边一角,示意陆东深和饶尊,做劳力的时间到了,两人的终极任务是:想尽一切办法让秦天宝将盘子里的酸橙全都吃进去,渣都不准剩。
这着实是个心狠的活,就连向来铁腕的陆东深都忍不住问她,“他两天没吃饭,突然吃这么多酸橙胃能受得了吗?”
蒋璃双臂交叉靠着椅背,轻笑,“小小深,你要相信我。”
得,这个称号是甩不掉了。
两人简单决议,一个强按住秦天宝,一个掰开他的嘴强喂。于是,没一会儿院子里就回荡着秦天宝的惨叫声,然后是吞咽东西的呜咽声……当一盘子酸橙满满当当地塞进秦天宝的肚子里后,陆东深和饶尊两个人身上都溅着秦天宝喷出来的酸橙汁,很是狼狈不堪。别看秦天宝人小,但力气可不小,陆东深按着他按得手腕生疼,饶尊的手指头也被他咬了好几个牙印子。
秦天宝匍匐在地,清秀的一张脸变得扭曲,看上去难受极了。陆东深晃着手腕缓解酸疼,饶尊叉着腰站在原地直喘粗气。
接下来要做什么三人都不清楚。蒋璃这个人做事有她自己的习惯,懒得跟旁人解释她的治疗思路和步骤,除非勤快的时候能跟你说上几句,用她的话说就是:气味治疗这种事就跟中医似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信的自然信,不信的再多说也白搭。
所以,基于对蒋璃的了解,三人谁都没开口多问,静候指示。
蒋璃起身又伸了个懒腰,一身懒骨地靠在阮琦身上,“宝贝儿,做饭了吗?”精美小食肯定是没时间做,但凑合几个菜还是可以的,秦川的土地好,没污染,种出来的东西也好吃,所以就算简单小菜也是满口清甜。意外的是,蒋璃格外开恩让秦天宝上了桌。秦天宝虽说不理人,但很明显嗅觉和味觉是开放的,这一次是饭菜香,也忘了之前吃过的亏,一番大快朵颐。其他三人眼瞧着这一幕也有预感,蒋璃绝不会这么“心慈手软”,果不其然,等秦天宝吃个半饱时,蒋璃拎了壶酒出来。是她头天用苍耳、白芷等原料调配的酒,酒坛上以部分石竹花蕊和面粉糊的保护膜都已经干透了,她用芬兰刀的刀柄轻轻一敲就裂开,七七八八的全都掉了,露出酒坛的本色来。
酒塞一开,馥郁之香四溢,几乎都能随着空气越过院门,绵延到秦川的各户人家。阮琦惊呼,“好酒啊。”
着实是好酒,经过原料的沉淀、中和,酒精度没那么高,柔和了口感,品起来细腻绵长,又带着甘甜。
竟是给秦天宝喝的。
秦天宝也是没辜负蒋璃的“厚望”,一口酒一口菜,不亦乐乎,看得陆东深三人直担心,这么个喝法不得酩酊大醉?蒋璃不见丝毫担忧神色,自顾自地吃饭,就是不碰酒。
12岁的孩子能喝多少酒?搁正常家庭是不允许碰酒的,秦天宝自然没什么酒量,吃到一半的时候就醉了,一手撑桌一手撑头,目光也迷离了。
蒋璃见状三下五除二吃了碗中饭。餐桌上只剩阮琦还没吃完,她细嚼慢咽惯了。蒋璃将碗筷一收,催促她快吃,她一脸疑惑,刚要问蒋璃怎么了,就见秦天宝摇摇晃晃起了身,踉跄地走了几步后突然“哇”
地一声吐了。
刚刚吃下去的饭菜和之前被强喂下去的酸橙,一股脑地全都吐出来了,场面十分壮观。陆东深哪见得了这种,脸色微变,一转身回了屋,饶尊站在饭桌旁动也没动,看着吐得稀里哗啦的秦天宝,他自己也忍不住一阵阵干呕。阮琦当场僵住了,一手托着碗,
一手还拿着筷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蒋璃看向阮琦,“所以,你还吃吗?”
一句话如同解了穴,阮琦猛地将碗筷放下,连连摇头。
蒋璃慢悠悠补上了句,“没直接吐饭桌上已经很好了。”又抻头冲着里屋喊了一嗓子,“小小深你也别躲啊,等秦天宝吐完了,你和饶尊还得收拾院子呢。”
……
秦天宝吐了足足半小时。先头是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后来没什么好吐的了就开始吐液体,那液体是黑褐色的,乍一看就像是胃里出了血被吐出来,但仔细打量着却不是血,一口口的往外吐,直到秦天宝的嘴巴都泛着黑才作罢。
等吐完,秦天宝就双眼一阖昏过去了。
阮琦心惊胆战的,问蒋璃,“不会是……死了吧?”别说12岁了,就是个成年人也经不起这番折腾吧。
“没事。”蒋璃淡淡地说,“郁结之气会造成血瘀,血瘀就会产生污浊湿气,气沉体内成浊液,全都吐出来就好了,抬他回房清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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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大早她依照陆起白的要求,代表他去签一份合同,到了指定地点后被通知签约时间延后,这倒是罕见。就合作来说,往往都是对方巴着陆门,哪有谁敢放陆门鸽子的?
更何况,这项合作还是对方积极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