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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那人可不像十里长廊的小倌儿。”
“哈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看苏兄这回怕是陷进去喽!”
第3章 苏子叶(三)
凌君彦回到府中后便歇下了,自打边关回来之后再没喝过酒,今日实在是不得已,多喝了两杯。朝中不像边关,为官之路有诸多无奈,有些时候,一些盛情实在难却。他虽在战场上如鱼得水,想在朝堂站稳脚跟,应酬以后怕是少不了了。
这不才回来不足半月,像今天这样的接风酒就吃了三回,只是今天在春风拂柳阁看到的那人,实在有趣。
凌君彦躺在榻上,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又想起了春风拂柳阁的光景。
本来不过是去应付应付端王世子的邀约而,至于什么春风阁还是秋月堂的,实在难提起他的兴趣,边关的胡音号角听惯了以后,再去听这些靡靡之音实在令人发昏。不承想,无意间的一个失神,却看到了湖心的一艘画舫……
起初,只是觉得面容好看,随后是感受到那人的目光,战场上待的久了,总是格外敏感,不料那人嚣张得很,被自己发现后还能挑衅般的扬起下巴,笑的越发得意洋洋。
韶光正好,日头不偏不倚给那只画舫打了道光,光线下面,那张侧脸说不出的漂亮,让人忍不住总想多看几眼,总想迎上那嚣张的目光。
“有趣,有趣!”
可惜不过是一个对视的功夫,便又给人打断了。一离开十里长廊,再要寻一个侧影谈何容易。
凌君彦虽然年轻,却不同于苏子叶之流,他生在行伍世家,自幼长于塞外,战场才是他的领域,这十里长廊的风月实在非他所长。
其实若真想知道那人的身份也不难,看他的穿着打扮必不是普通人家,看那俊俏模样,也应该足以在十里长廊声名远扬,只是……那日一同坐在春风拂柳阁里的人可不完全是朋友,虽然面儿上把酒言欢,可私下一个个都巴不得攥死了自己的把柄,日后好加以利用——哪儿能轻易授人以柄。
想到这一层,凌君彦忍不住冷笑,有句话说得好,岁月静好只因有人负重前行,若非凌家世代忠烈,保家卫国,哪儿轮得到这些人拿着国家的俸禄勾心斗角!自己这次奉皇命回来,还有要事要办,可不能着了他们的道。
至于那人……生的那样好看,若真要找,自然不难,只是找来又能怎样呢?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凌君彦渐渐带着思绪睡着了。也不知道梦见了些什么,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
晚霞渐渐从西方的犄角旮旯了翻了上来,给天色覆上一层暮色的沙。
相府里苏子叶却有些辗转难眠。这人自从开始混迹十里长廊后,便很少这么早回家了,而且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出来实在少见。
这不才一会儿功夫,宰相夫人就遣人来问了三次,逼不得已苏子叶锁了房门称自己睡了才安生。
引得门外一帮小斯愁眉苦脸。爷您想睡便睡了,小的们怕要被夫人老夫人训斥死了。
苏子叶哪儿还管得了这些,一个人躺在床榻上翻腾,白日了那人的身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真不该那么早回来!”躺在床上的苏子叶突然支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道:“好歹叫刘兄打听打听那人是谁。”
苏子叶是谁,当朝丞相的独子,又有苏贵妃和皇太后宠着,基本上想要的都能得到,纵横十里长廊这么久,光是美妾就带回来五六位养在府中,什么字画古玩 ,多看一眼都有人抢着送来,虽然年纪轻轻,却快要无欲无求了。
这回难得被人勾起兴趣,便在心里发誓,非要得到此人不可了。
“秦安,备车,爷要出门。”
自家爷说风就是雨,秦安早习惯了,只是今天奇奇怪怪的回来,再莫名其妙的出门实在使不得了!
“爷、爷、爷,您稍安勿躁!天晚了,有什么事,明儿再去吧。”
“你是爷我是爷?”
“您是爷,您是爷,我的爷,您就心疼心疼小的吧,您这会出去,夫人非扒了我的皮!”
“这是为何?”苏子叶不解,“我又没有被禁足。”
秦安白了自家主子一眼,道:“爷您不觉着您今儿有些怪吗?神神叨叨的,夫人和老夫人问也不理,害小的被夫人骂的好惨。”
苏子叶没好气的笑骂道:“你个贼猴儿还能被骂,指不定怎么卖我的,快别啰嗦,我找刘兄有要事相商。”
“别呀,爷,今儿真骂了!您可行行好,有什么要事,您差小的递个条子去。”
“也是。”苏子叶忍不住笑道:“怪我糊涂了,我这就写个条子,你给刘兄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