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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萧声,眼前渐渐模糊,昏沉中只隐隐见得一缕黑烟蔓延过来。耳边幽怨深沉的萧声像极了幽冥,在他身边转啊转,像是要拷问他什么。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本就无力的双手此刻攥得紧紧,冥冥之中知道朝廷那个人要出现了,可就是控制不了。
被锁住四肢的虚子炀抽搐了许久,面前渐渐走来一白衣人,长发一半被银色的发冠盘起,额前碎落两缕,在悠然的萧声中轻轻摇晃着,半块面具只遮住了脸的上方,面具底下又是一层人皮,把他原本明朗的唇型勾勒成妖媚横生的模样。
眼前人不再抽搐了,通红如鲜血的萧才缓缓放下,妖媚的唇也随之勾起。
“抬起头,看着我。”清幽的声音与他平日的打闹完全不同。
彻底颓下的虚子炀僵硬地抬起下巴,沉重眼皮之下的双眸死寂一般地看着前方。
“你是何人。”
“虚,子,炀。”
“精怪,为何物。”
“非物,乃人。”
洛冤聚集精神的时候,是不会随便慌的,继续淡然地问到,“在何处。”
“不知。”
“公输寒的父母是否都成此怪,是,还是否。”
“否。”
对于被摄心的人,是不能问太过深奥的问题,因为他们脑子转不过来。洛冤问的都是很直接的,“母亲不是?”
“是。”
“父亲不是?”
“是。”
洛冤沉默片刻,“哪一位已经逝世。”
“没有。”
“谁逃走了,父亲还是母亲。”
“父亲。”
所以公输寒的母亲才是还在炼制中的人,那他爹爹呢?“何时逃走的。”
“十年前。”
十年前,可以查一下皇宫有哪位大臣突然疯了。“公输寒的母亲是否还活着。”
“是。”
“她关在哪里。”
“不知。”
“那些怪人一开始在玄阴门,是,还是否。”
“是。”
“共几人。”
“一千人。”
这么多……这么多人是怎么突然就运送走的?而且这些都是怪人。“何时转换地点的。”
“两年前。”
“如何运送。”
“棺材。”
两年前,有一怪事,就是乱坟山断断续续出现的白幽灵,那些所谓的白幽灵抬着棺材,走着走着就消失了。洛冤能想到两年前有关棺材的怪事就只有这个了。
“这件事,你还知道什么。”
“神医……”
“神医怎么了。”
“……”虚子炀没回答,但身体开始抽搐,越来越厉害,导致唇角溢出一道血路。
洛冤执起赤灵,几声过后才平复了那人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事才让他如此紧张,甚至惶恐?
“你与教主什么仇恨。”
“杀父之仇。”
虚子炀这一家处处陷害小魔头,果然有因。可小魔头不是随便杀人的,就算杀父之仇是真,那估计也是个该死的人。
洛冤上前,把一粒丹药塞进了虚子炀的口中。不是什么害人的药,只是洛冤觉得他也有自己的委屈,便给了他一粒镇痛的药。完了便后退几步,转身而去。
来到夏玄月的牢房,同是痴呆的人,同样回答了洛冤的问题,答案与虚子炀并没有什么出入。只是夏玄月另有隐衷,她也是个无辜的人。
“这样害人,你开心吗。”
“不开心。”
“那你为什么要害人。”
“没有。”
“不是你害的人,可你是玄阴老怪的女儿。”
“不是。”
“收养的?”
“是。”
虽然在树洞里看到她躺在小魔头身旁,可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伤害过小魔头。而且她不是玄阴老怪的亲生女儿,也看得出她对玄阴老怪并没有什么感情,这就自然构不成仇恨了。
“之后的路,你想去哪。”
“自由,流荡。”
本王可成全你……洛冤无声叹息,世间之人,各有各的难处,他是不会把每一个犯了错误的人都为难到底的。就这样,今晚到此为止,转身,锁牢房,扬长而去。
在他转身那一刻,夏玄月低垂的眸子渐渐恢复起光芒,直到洛冤彻底离去后,那双幽深又充满仇恨的眼睛才抬起,迟迟望着空无一人的走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已经意识到天机府府主来过。
洛冤从牢房暗道离去,出来时便是书房了。换好衣裳,藏好赤灵箫之后,才回房里去。
爬上床,睡在外面的人将他一把捞进怀里。公输寒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的,对于洛冤离去的半个时辰,他浑然不知。
洛冤忐忑了一路的心,最终在公输寒的怀里渐渐平复。
“你上个茅房怎么心乱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