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家巴不得陈嘉扬开口,连忙问起近来行市如何。金家做实业,老爷子保守,钱都换成金条存金库,向来不沾银行其他功能,把gu市债券引为洪水猛兽,陈嘉扬自然不肯松口,生怕金老爷怪罪,急得金管家老上海口音都出来了,“陈先生说笑,是我自己的钱,盈亏都是小数目,小事t不值一提的呀!”
陈嘉扬这才挤牙膏似的透露些风声,满桌人都竖着耳朵听,恨不得拿纸笔记下来。
牌打得稀烂,盛实安又狠赚一笔,晚上抱狗数钱,撑着下巴,思索着问陈嘉扬:“你给人家下套,怎么自己还不高兴?”
金之瑜捧戏子ch0u大烟,一向挥金如土,如今ga0得入不敷出,他手里所有的不过是几间厂子几家公司,金九霖又绝不支持,看眼下情形,他迟早要有求于人,那金管家素来巴结大少爷,金之瑜也素来ai找金管家想办法,原本金家像个没缝的蛋,眼下被陈嘉扬轻轻撬开了条缝,眼看银行又能小赚一笔,于他而言不算大事,但也不坏,可是盛实安看得出他今晚心情不佳。
陈嘉扬站起来回去补觉,在她头上一摁,“小p孩,想太多当心不长个。”
盛实安本来也不长个,何况不动脑子也有人把外面的事喂给她听。金之瑜回家跟父亲一番周旋挨骂,骂完后照样缺钱,且越来越缺,陶映薇和令从雪没一个是好惹的人物,四个姨太太也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金之瑜在nv人跟前惯常要面子,决不肯缩减花销,于是没多久终于被人拐进赌场,吃到几千块红利,又没多久连赔了一万多进去。金之瑜一时拿不出这许多现金,全赖到了始作俑者令从雪头上,于是凶形毕露,跟令从雪吵翻了天,当日深夜里有人从公寓窗口飞身而下,天亮后有人经过,摆正si尸,正是si不瞑目的红角令老板,法医查验,说是跳楼自杀,但目击者看得见尸t满身刀口,毙命时间分明是在坠楼前。
这桩凶杀案究竟原委如何,半个北平城的人都心照不宣,然而世上人素来勇于欺弱,却惮于追究人间豪雄,既然没有证据,也就无人找金之瑜的麻烦,顶多是陶映薇再也不肯见他。赌场的人日日上门催促,金之瑜委顿数日,到底还是信自己牌技上佳,于是找了放贷的,借了几万填赌场欠债的亏空,余下的零头索x接着拿去赌,不赌还好,一赌又是十几万流出手,连收贷的都几乎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