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还三不五时地跑来嘲讽:“瞧瞧,这就是好姐妹吧!她自己嫁高门大户,而你只嫁一个商户!真真是天鹅与癞蛤蟆的差别啊!既然要给你说亲,为何不给你说上京的好人家?就算够不到像宸王世子那样的,四五品的官总可了吧?三等的伯府总可以了吧?说白了,就是怕你当上了官夫人,抢她的风头!”
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宁香都会气哭过去。
常老太太殁了,婚期延后,她居然松了一口气。
后来宁老太太决定把她送进宸王府,她害怕又紧张。宁香一时也搞不清自己的感受是如何的。
她觉得宁卿会生气,但也就气恼一阵就过了。谁知道,宁卿真生气了,但那种冷,犹如一盘兜头浇下来的冰水一样,让她满怀热忱的心一下子被浇了个透心凉。
宁香又是委屈又是心寒,宁卿还用残忍的手段对她的奶娘。
……
宁香被人塞进马车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出城。
宋濯骑着马,跑得飞快,载着宁香的马车为配合宋濯的速度,也赶得飞快,巅得宁香头上都快磕出几个包来。
小白镇的客栈里,因为他们人太多,行李也多,客栈就安排了个小院式的住处。
宁老太太看过大夫,用了药,就觉得通身舒畅,觉得现在立刻起程也受得了!但见天色已晚,以他们的速度,怕赶到上京,城门都关了。所以决定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入城。
突然有丫鬟来说:“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世子……来了!”
“什么?”宁老太太一听宋濯居然来了,就一阵激动和惊喜。难道宋濯得知他们进京,特地来接他们?
宁老太太满脸喜色,定是宋濯看上了宁香,所以对他们的态度才突然转变的!
宁大爷和田氏也是喜得站了起来。田氏道:“我就说,以香儿的美貌一定能入世子的眼!反观五丫头那心眼儿,真是黑得没边了,居然想把香儿嫁给常家那破落户!我家香儿……”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啊——”的尖叫声,她嘴里念着的香儿扑通一声摔到她的面前!
“香儿!”宁老太太、宁大爷和田氏一惊。
这个时候,外面猛地冲进两支军队,宋濯气势逼人走进来,冷声道:“连皇祖母也不敢给本世子塞人,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给本世子送女人?”
宁老太太闻言,脑子轰地一声。
“你们心里想着什么,算计着什么,本世子一清二楚!”宋濯道:“本世子现在就在这里跟你们说个清楚明白,本世子只认卿卿一个,就是这么无情傲慢看不起你们这群贱民!”
宁老太太和宁大爷一家听着宋濯一点情面也不讲的无情之话,眼前就是一黑。
“从今天开始,你们宁家若哪个再敢踏足上京一步,本世子就打残哪个的腿!本世子就是这么霸道不讲理,有种就去告!”
说完一拂袖,转身而去。
宁老太太和宁大爷一家吓得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这时,突然一个血淋淋的人往他们跟前一砸,吓得他们一声尖叫,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正是宁香的的奶娘。下半身已经快打烂了,又加上宋濯踹的那一脚,只剩一口气。
“这是世子妃让打的!”走在最后的一个护卫说着就消失。
“啊——”宁老太太等人惊得发出一阵阵尖叫。
宁老太太整个个都呆呆怔怔的,只顾着流眼泪,连抹都忘记了抹。
因为她知道,宁卿自此与他们宁家真的断了!
宁老太太一时感到心空落落的,直觉她好像做错了什么,但她思前想后,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反正,不论她能不能想明白,从今以后,宁卿是高高在上的宸王世子妃,再也不是他们低贱的宁家女。
……
话说宋濯拎着宁香离开后,宸王妃又是惊怕又是伤心欲绝。
惊怕自然是对宋濯惊怕,伤心欲绝自然是对宁卿的。
是,她不受宸王的宠,一直被冷落,活得窝窝囊囊的。但人,谁真的愿意窝囊,都是被生活逼的。
她带着宁卿入府,就算不是她助宁卿一步步走上宸王世子妃这个位置,宁卿也是她的亲侄女啊!
她是宁卿的亲姑母,一直都拿宁卿当亲女儿一般对待。
现在她的生活才过好了一点,宁卿就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打她的脸,宸王妃说不出的痛心。
“我所做的,都是为你好。”宸王妃哭着道。
“你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宁卿说:“上次见过宁妙一家,你是不是很认同他们的做法?是不是也认为我冷血无情,自私自利?”
宸王妃怔了怔。当时宁二爷说宁卿时,她虽然帮着宁卿,但当时心也拔凉拔凉的,觉得宁卿忒薄凉了点。怎么说,也是亲二伯啊。亲人之间有什么的,打打闹闹,磨擦之事常有,何必做得这么绝情。
“卿丫头,虽然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哪个女儿真的嫁出去了就不认娘家的?”宸王妃道:“这么多年,我就算再困难,每次回越城都尽自己所能地带东西回去。这不是谁占谁便宜问题,而是心意问题。他们爱占点小便宜就让他们占着点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算亏一点给他们,也是亏给自己的亲人。亲人之间何必斤斤计较?就是你当初来京,我也是对你掏心挖肺,恨不得自己省吃俭用,也想让你过好一点。”
“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但他们一张嘴就让我掏十万两银子!还一份嫁妆也不愿意出。后来表哥下聘,几百万聘礼,全都想吞了。”宁卿冷冷道:“还有二房那一窝子,我还没进门就想把宁妙塞进来,那什么意思?”
“这……你说得对。二哥他们一房做得实在太过了,你不认他们也应该的。”宸王妃道:“但大哥一房呢?你祖母呢?你怎么不念一下他们?”
“我还不念吗?”宁卿道:“这次宁香说成亲,我让你带了十万两银子给她添箱!年礼我让你给家里带了足足几万两东西,以后逢年过节,我的礼都不会少。这还不够?难道让我把整个宸王府搬空了才叫念着娘家?”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宸王妃摇了摇头,“你怎么老在说钱?怎么不想想,你现在有能力了,为何不把你祖母、大伯和你爹接进京来?我连作梦也梦着咱们宁家能到上京来,以后得空了,就能串串门,能一起吃吃饭,而不是回一趟家就得走半个月的路。明明是亲人,为何就不能常见呢?”说着就坠下了泪。
“到了上京,他们能安份吗?”宁卿瞪大双眼。
“什么叫不安份?”宸王妃不敢置信地看着宁卿,她想不到宁卿居然会这样看待自己的亲人。
“他们心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宁卿道:“他们想靠宸王府的势力给大伯和堂哥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