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靖国公夫人、程玉华和普慧方丈俱被带到,跪在大殿之上。
普慧方丈已经一副灰败死相,他已经不报希望,只想早死早超生。
靖国公夫人满眼的怒恨和不甘!
一边的靖国公看着靖国公夫人还不知悔改的模样,恨不得一脚将这祸害给踢死!
真不知作了什么孽,他居然娶了这么个丧门星!糊涂蠢妇!
程玉华还没换下一身华裙,但这身华裙却脏污不堪,头发凌乱。再加上她被打了五十大板,身后不断地溢出血来,痛得她直要晕厥。但太医却给她扎了针,她想晕都晕不过去。
她趴在大殿上,微微抬起苍白的小脸环视了一下两边百官,上首的是这个国家的帝皇,两侧是母仪天下的太后和皇后。
这情景,让她又想起三年前,天水的宜阳光公主来挑衅,她一剑惊华,把宜阳公主扫下台,赢得一片片的欢呼和赞许。
那时她满身光芒,惊才绝艳,被这个国家最尊贵之人赐封为玉华郡主。
而那个清风绝雅,美若华舜的绝色少年,正站在一边看着她。
她觉得从未如此光华大盛,也从未如此意气风发过,不为别的,只为他在一边看着。她觉得自己成为了他眼中的主角,并是一生的主角!
她觉得自己会是他生命中的一眼万年。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从未入过他的眼!就算她使尽心机,玩尽手段,却敌不过他的心!
她现在十分庆幸,他不在这里。她不想自己在他面前如此狼狈。
朝堂上,陈府尹把案子讲了一篇,元德帝大怒:“岂有此理!还没见过如此恶毒之人!”
陆太傅立刻道:“靖国公府隐瞒程玉华克夫一事,纵容发妻害人,妄图让孙女嫁进皇室,这是要残害皇家血脉,克着整个皇家啊!这动机不纯啊!”
靖国公只觉得眼前一黑,怒道:“陆太傅慎言!皇上,臣并不知道玉华欺瞒之事!臣……老糊涂……连自己的枕边人和嫡亲的孙女做出如此恶毒之事都不知道,实在愧对皇上!”
元德帝双眼眯了眯:“靖国公啊……朕知道你无心的,但你确实老眼昏花了。”
靖国公心下了然,老眼掠过一丝不舍,从手中摸出一块玉符:“臣老矣,实在管不了手下兵马,请皇上另择良将。”
元德帝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十万兵马,虽然不多,但也是他的一个痛处!
元德帝立刻把玉符收了:“靖国公糊涂,管家不严,导致其发妻祸害百姓,现,降爵三等为靖国伯!”
靖国公心都要滴出血来了!自己好好的一个一品的国公,现在居然成了三等的伯爵!
元德帝又颁下旨意——
靖国公夫人是为主谋,已经残害了三名幼童,捋掉一品诰命封号,判秋后处斩。
普慧方丈并两个徒弟祸害一方,除了此案,还供出十数条人命的罪状,逐出佛门,凌迟处死。
程玉华欺瞒太后,隐瞒自己的克夫命,妄图嫁入皇家,祸害皇室血脉,罪同欺君,捋掉郡主封号,打入天牢,秋后处决。
这个时候,程玉华突然爬起身,猛地从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众人大惊,猛地扑到元德帝面前护驾。
不想程玉华却朝着自己的颈脖抹去,宋科眼疾手快,一脚把她手中的匕首踢掉,冷声道:“程玉华,你这是干什么?反正都父皇都判了你死罪,你就这么着急?”
程玉华道:“我连活到秋后都不配!虽然我不知情,但那三个孩童因我而惨死!我罪孽深重,只能以命赔罪!”
这是连死之前,她都想挽回她作为郡主和贵女的尊严!她想告诉世人,她并非恶毒之人!她以死明志!
群臣暗暗唏嘘,这个时候,沈成恭上前:“皇上。臣此处有免死金牌一面,求皇上免去程玉华死罪。”
“什么,免死金牌?”群臣大惊。
“免死金牌?”元德帝也大惊地看着沈成恭。他身边的庄公公立刻把免死金牌逞上来,元德帝点点头:“确实是父当赐下来的免死金牌!康王,你确定要为程玉华用?”
“确定。”沈成恭一丝犹豫都没有。
群臣全都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个程玉华跟沈成恭可不是亲人啊,他居然为了一个外人用免死金牌?可知道免死金牌有多重要?难道沈成恭跟程玉华有一腿?
沈成恭被周围怪异的眼光看得脸色尴尬,在心里把宋濯骂足了一百遍!无奈地笑道:“皇上,其实这免死金牌是宋濯的。程玉华以前于他有救命之恩,以此还她一命。”
敬仁太后闻言只觉眼前一黑,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可知道这免死金牌就是一条命啊!他游走于各权势之间,说不定哪天就出事了,这免死金牌就能救他一命!就算他用不到,难免将来子子孙孙会犯错!他居然用在这个小贱人身上!
“准了。”元德帝很爽快地答应了。免死金牌一共有三面,被先帝所赐下,但赐给了谁,就无人得知了!
当元德帝得知是宋濯时,心里很是不知味儿。但这免死金牌用在这么一个小女子身上,总好过以后用在一个大权臣身上!
这样就收回一枚金牌,元德帝很惊喜。
程玉华得知自己不用死,是宋濯还她的一命,眼前一黑,就昏死了过去。
“程玉华因有免死金牌,不再受刑,只捋郡主封号。”有了免死金牌不但可免死罪,而且还能免刑,否则免了死却被天天生不如死地折磨,这金牌还有什么意义。“宋濯呢?”
“皇上,宋濯无官不入朝,已经出了城,不知去向。”沈成恭道。
元德帝直揉太阳,敬仁太后连忙道:“皇上,其实濯儿早就察觉到程玉华之事,但没想到他们会为了改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念着程玉华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只想解除婚约,并不想与他们闹得太僵。”
元德帝皱了皱眉头,宸王道:“这并不是解除不解除婚约的问题。而是他不顾皇家颜面,跪于臣子门前,有失皇室体统!不论什么原因,做出此等有辱皇室颜面的事情都得处罚!如此行径,不配世子之位!”
敬仁太后大怒:“说是臣子吧……其实怎么也算是他的外祖家!孙子跪外祖父,这外祖父还受得起吧?”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宸王冷声道:“先有君,后才是长辈!他不能跪!而且还是当众跪!他在外面,就代表天家的颜面,他如此行为,至天家颜面于何地?”
“他都不配做,谁配?”敬仁太后脸都黑了。
“够了!”元德帝揉揉眉心:“皇祖母,皇弟,你们就一人退一步。虽然宋濯退婚并没有错,但行径实在不妥。而皇弟你请封庶长子宋显为世子……这更加不妥!他虽为长,却不为嫡。现有嫡子,嫡子只犯小错,怎么让庶子乱来?如此嫡庶不分,混乱朝纲!皇弟啊,宸王府可是整个天盛的第一权贵啊!怎可起如此歪风?只,宋濯实在太过张狂了点,让他滚回来,在祖宗牌位前跪足三天,再还他世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