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宁卿抱在怀里,紧紧地圈着,好像生怕怀里人会跑掉一样。
雪妍受到双重打击,都快要崩溃了,哭得越发伤心。
“你来这里干什么?”宋濯冷声道。他抱着宁卿正觉得温存甜蜜,突然跑来一个女人哭哭啼啼,宋濯别提多反感了。
“奴婢见过殿下、表姑娘。”雪妍行了礼,卟嗵一声跪在地上,抹着泪:“殿下,奴婢的家妹在街上惊马,怕是活不成了……”
“你家妹惊马,你找大夫就行了,找本世子作什么?来,解这边……”宋濯随便应了一声,便低头继续跟宁卿解九连环。
“是,奴婢告退。”雪妍怔怔转身而去,心中别提多哀怨了。
无论怎么说,她也是太后赐给他的,现在她嫡亲妹妹遭遇横祸,她希望他可以陪她回一趟家。
虽然她是妾,但毕竟现在没有世子妃,她也未正式开脸是不?她也是官家小姐,又是女官,父亲是官身,虽然官位低微,但好歹是同僚,有着这么多层关系在,他陪她走一趟又何防?虽然他没有义务,但她跟他多年,怎么连这一点宠爱也不愿意给她?
要是没有宁卿也就罢,雪妍最多是失落,但偏偏有宁卿的存在!这样一对比,雪妍真是嫉妒得快疯了!
雪妍要了牌子出门,一路直奔万家。
“妍儿,妍儿,你妹妹她……”万夫人一见到雪妍便嚎哭起来。
雪妍走到万雪梅的房间,只见万雪梅躺在床上,胸前被捆了层层纱布,脸色灰白,雪妍哭着扑过去:“梅儿!梅儿!姐姐来瞧你了……你快醒醒,不会有事的……”
万雪梅听到雪妍的声音,眼皮动了动,艰难地挣开眼,张了张唇,只说了两个字:“姐……宁……”
然后脑袋一歪,便死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倒霉意外身亡,只有万雪梅自己知道,是宋濯下的手!当日她动手向宁卿的马甩了一针,害得宁卿惊马受伤失踪。这件事她连万夫人都没告诉,是她自己偷偷做下的。
宁卿失踪后,万雪梅又开心又害怕,后来宁卿被找到,宋濯还亲自去接人,万雪梅又是恨又是惊恐。要是被宋濯发现是她做的怎么办?
但下一刻,万雪梅就安慰自己,不可能发现的!就算找到那匹马,查到马身上的针,查到她会武功,也不一定怀疑到她身上!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直到今天惊马,万雪梅才惊觉,跟本就不需要证据!只要所有线索都指向她,他就会报复!是他要报复!而不是宁卿!
万雪梅只感到万念俱灰,也暗暗地为自己的姐姐悲哀!那个男人的心,简直偏得没了边!
她一直强撑着,强撑着雪妍回来,她不是要告诉雪妍自己是怎样死的,她只想让雪妍答应她,不要再跟那个小商女争宠!争不过!
她的遗言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万夫人却帮她完成了!
万雪梅死后,万家一阵痛哭流涕。万夫人却急急地推着雪妍出门:“你趁现在快走吧,你就说是你妹妹没咽气已经出了家门,虽然没有姐姐为妹妹守考这种事儿,但到底是白事,这样你至少一两个月不得近世子的身。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就是世子生辰,你可不能因此错过了。”
雪妍虽然悲痛,但为了自己的将来,也只能走。
临出门时,万夫人又道:“对了,我想了想……你还是收敛一些吧!那个小商女世子瞧着可宝贝着呢!虽然孙侧妃说她是失踪当晚找回来的,但我瞧着才不是呢,应该在外面流落了至于两天!”
自从宁卿失踪后,万夫人一直关注着宸王府的动向。连宁妙都能看出时间的猫腻,万夫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
“你说的是真的?”雪妍暗暗兴奋。要是世子知道了……
“你可不要想歪主意!”万夫人急道:“我原本也以为是个机会呢。谁知道孙侧妃昨儿个跟我说了个‘笑话儿’,说那宁妙表姑娘居然在世子面前揭发!但世子一句也不信,还把那宁妙三个打包赶走了!”
雪妍目瞪口呆,想起出府时看到宋濯与宁卿的粘糊,又是伤心又是嫉妒!
“她这般受宠,又占着表妹的名份,就算你是太后赐的,他不宠你,你就得避其锋芒!先忍忍,啊?”
不宠她?避其锋芒?忍忍?万夫人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地直捅雪妍的心脏!
万夫人也心疼女儿,但这些话不得不说!“再多也就半个月!等世子生辰,你成了世子的人,世子就会把她丢开!男人都是这样的,没有一个不贪恋女人的身体!”
雪妍这才缓了口气,咬着牙点点头:“小贱人,我就让你再嚣张半个月!等我成了世子的姨娘,绑住了世子的心!再慢慢收拾你!到时还有莹雅,还有大把美人呢,我看你还能站到哪里!”
……
午饭过后,宋濯被招进宫了。宁卿连忙跑到了孙侧妃处:“侧妃,我想要出门。”
孙侧妃眉头突突直跳,才惊马回来,又往外跑!就不能让人安生些?笑道:“今天听说万二姑娘横死街头呀,表姑娘还是别往街上走,没得沾上什么脏东西。最近姑娘们都不得出门子!”
宁卿只好回到梦竹居发呆。她一直在挂念着水经年。在那天水经年被追杀,她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也许他是个皇子皇孙,姓水的,天水国的国姓不就是姓水?
不知他伤着了没有。
虽然她一个弱质女流去担心人家一个皇子的安危有些不自量力,但她就是担心。虽然相处的时候很短,但水经年是唯一给她一种朋友或是亲人的感觉的人。
她没力量,所以想让钟离优帮她查一下,钟离优作为天盛首富,关系网绝对会非常大!
宋濯晚上回来的时候,瞳儿立刻就跑去报告了:“姑娘今儿个又要出门。”
宋濯俊脸一沉,眼中掠过一抹冷怒。她就是不能安份点?就是不能听话点?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有用链子把她锁起来的疯狂想法!
宋濯的危机意识很重很重,虽然他牢牢地将宁卿握在掌心,但他总觉得只要他稍稍不留神,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永远忘不了宁卿放的那一只河灯!
在书房调节了半个时辰的情绪,宋濯才来到梦竹居,笑吟吟地塞给她一打荷包香囊:“卿卿没给表哥做过一样东西,以后表哥的香囊荷包就交给你了!还有腰带!”
宁卿小脸僵了僵,她虽然算是做绣品起家的,但她实在不喜欢做刺绣!“表哥……我的绣功很差……”
“没关系的。绣功差,就慢慢绣,练着练着就好。”
然后宁卿每天都眼泪花花地做绣活,想作弊,没门!他的眼睛尖着呢,哪件是她绣的,哪件不是,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宁卿被他折腾得都快哭了,宋濯瞧着很心疼,每次瞅着她红红的小手都快崩溃了!捧起来就亲!但又怕她太闲一天到晚想往外跑。要是被什么外国皇子、穷酸秀才什么的拐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