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居然是那位半张银面的客人,想必他就是燕州容家的五公子。
来到书房,容五揭开那半张面具,轻轻的搁在桌上,“北疆那边有情况,南疆似乎也在蠢蠢欲动,我有一只商队从北疆回来,遭到了阻碍,而南疆那边平南王似乎也在蠢蠢欲动,你现在对钱淮安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只是一个六品官,朝中大部分的官员还是依附钱淮安,想要扳倒他,需要足够的时间。”
“我容五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可以帮你的,虽说靠着银钱收买的人都不是些什么好东西。”
“现在还用不上。”他笑的胸怀若谷,“钱淮安自忖掌控了大局,孰知太后却不会看着钱淮安做大,虽说一面是亲弟弟,一面是亲儿子,但是这其中的利益纠葛孰轻孰重,她心里可是门清,只要钱太后不死,钱淮安就会继续蛰伏,怕就怕在……”
容五看到那熟悉的笑容和眼神,接着说道:“怕就怕在,时机成熟,钱淮安不会让钱太后继续活下去。”
“不错,钱太后想要两边兼顾,而钱淮安则是以家族荣誉和利益为先,这其中总会产生分歧的,就看他们两人谁先下定决心了,在那之前,咱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你的意思是说,在太后心里最重要的还是皇帝?”
“最重要的是权利,其次才是皇帝,可惜的是钱家对她依然重要,就算她知道,放不下钱家就等于让这两人的母子情分越来越陌生,说到底也终究是个女人。”
“嫂子不也是女人。”容五笑道。
“她不一样。”裴锦朝眸色因为这个称谓而变得柔和起来,“比起娘家,我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容五点点头,“那就好。”
“既然你来了,就说明不会燕州过年了吧?”
“今年不回去了,留在盛京还有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媳妇好像要做什么生意,她点子多,而你在大荣吃得开,你们两人合作吧。”
容五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我还是和嫂夫人谈吧,生意上的事情,我可是不会随随便便就决定的。”
“好,若是你府中没有多少人的话,可以在这里过年。”
“我还是不在这里打扰了,正月里再过来吧。”说罢,他又问道:“嫂夫人是不是也快生了?”
“大概就是这十几日吧,你要送礼吗?”
容五无奈,居然上赶着开口让人送礼。
不过他还是笑着点点头:“自然是要送的,我给他准备了容家的家主令牌,虽然只有我担任家主的时候管用。”
“这礼物可是很重,还是换一样吧,他现在年纪还小,免得落到不轨之人手里。”
“无妨,你可以代他先收着,早晚会有用的。”
裴锦朝苦笑,这自然是有用,一面令牌可以随时调动容家三成的家产,这绝对是一笔巨额的财富,容家历经四代家主,第一代家主就是经商的天才,之后更是一代比一代出色,如今轮到容五,只要是别他看中的产业,就没有不赚钱的。
“到时候再说吧。”
中午容五在裴府里用过晚饭之后就回去了。
唐敏来到书房,看着他正在书桌前忙碌。
“正月里表哥还有应酬吗?”
裴锦朝抬头,待她走进将她全在怀里,“今年正月因为你要待产,所以把应酬都推了,再大的事情也没有妻子和孩子来的重要。”
“表哥真是好男人。”唐敏在他怀里蹭了蹭。
“你知道就好。”站起身,连同她一起抱起来,“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随着鞭炮声音的响起,任何十七年的春节骤然而至。
年三十一大早,唐敏就觉得肚子有些坠坠的不舒服,却也没有什么大碍。
邹氏从外面进来,看到她正在丫头的伺候下穿衣,“今儿你都不用忙活,在屋子里坐着就好,娘就准备了。”
“哪里能让娘一个人忙活,再说府里丫头下人不少,娘也不用过去,交代一下就好。”
“放心吧。”邹氏笑呵呵的看着唐敏的肚子,犹如她怀揣着一颗金蛋一般乐的合不拢嘴,尤其是知道小孙子过不了多久就要出生,这些日子觉得神清气爽。
灯笼全部换上了新的,而裴锦朝一大早就没有看到人。
其实就算不问,她也知道裴锦朝这个时候在哪里,应该是祠堂吧。
去年年三十的晚上,他也是在祠堂里过了一夜。
既然知道了他的秘密,祠堂里的秘密也似乎就顺理成章的明白过来。
其实他最大的愿望,还是能名正言顺的在这一晚祭奠他逝去的父母吧!
新年新气象,府里在这几日都会变得格外热闹,因为这几日他们是可以伺候完主子,在房里喝酒到天亮的。
当晚,饭桌上,裴锦朝对裴海强道:“爹,今晚您不用守夜,我自己就可以。”
“你身子没问题吗?”邹氏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娘不用担心,今晚我想带着敏敏过去给祖宗请安。”
“是应该过去一趟,不过别让敏敏在祠堂待太久,夜里寒气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