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内,刘惠坐在太后身边的脚蹬上,轻轻的给她敲着美人锤。
钱太后单手撑在扶手上,眸子微微的半眯着,看着正在给她捶腿的刘惠道:“哀家在这后宫里几十年,生下了两位皇子两位公主,经历了无数的明争暗斗,见过了太多女人的心思和斗争,你的这点心思是瞒不过哀家的,你自小长在哀家身边,若是那位裴夫人真的不像话,哀家会为你做主的。”
刘惠一听,心里喜不自禁,娇羞的点点头道:“惠儿谢母后疼爱。”
“母后,惠儿看着皇兄似乎不是很喜欢裴状元。”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太后眸色转深,“皇帝是个孝顺的,哀家觉得那位状元郎好,他自然会把他留在京城的,若是他想留在京城,你这孩子的婚事岂不是会容易一些。”
刘惠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一个道理,她觉得但凡是参加科举的,都是为了做官,而想要做官还是留在盛京天子脚下,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留在这里,未来才有封侯拜相的机会,若是裴状元真的是个有想法的,必然知道什么对他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她真的很期待赏花宴能快点到来,她对于裴状元的那位妻子也是好奇,难道对方再好,能比她这位真正的公主好吗?
普通的女子对于裴状元的仕途是没有帮助的。
沐浴完毕之后的裴锦朝精神好了很多,只是身子还是有些疲倦,全身无力,整个人躺在床上,有种病美人的感觉。
“以后可不许喝那么多酒了。”看着他羸弱的样子,唐敏颇为无奈,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他有些失控,他性子一向清冷,即使旧人变的再多,也不可能让他如此。
裴锦朝懒洋洋的看着唐敏,笑着点头算是答应。
“太后和皇上没有说让表哥尚公主吗?”电视里面经常这么演,状元郎长得但凡好看,总是要尚公主的。
她家的表哥可绝对比好看还要好看,难道那琼林宴上,所谓的公主居然都是瞎眼不成?
“那公主哪里有夫人好,在我心里,夫人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公主自然入不得我的眼。”
唐敏含笑,看来太后和陛下真的有这个意思。
不过她也想过,若是裴锦朝真的想要尚公主的话,她应该也是不会难过的,毕竟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对于依附男人才能存活的想法已经不存在了。
“天色不早了,我要去一趟书房看看这个月的账目,表哥先休息一会,等晚饭的时候我喊你。”
“去吧。”
纤细曼妙的身影离开,裴锦朝的表情却渐渐的沉寂下来。
他的感觉很敏锐,说起刚才尚公主这件事,她没有丝毫的伤心难过,似乎两人只是聊起今儿的天气很好这个问题一般。
自己是她这一辈子唯一的男人,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想起当初他说过让敏敏别爱上自己,他突然产生了一丝后悔的情绪。
他当初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真的把这丫头放在心里。
或许,两人该要个孩子了,这样的话那丫头会不会有所改变?
只是她现在年纪还小,若是十七岁的话,他肯定是不会客气的。
次日清晨,冯明玉听说太后要让唐敏进宫参加赏花宴,整个人干脆坐不住,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裴府。
一进门就拉着唐敏,语气急促的问道:“你这丫头,真的要进宫呀?万一出事可怎么办?我听父亲说,太后似乎有意将十公主尚给他。”
瞧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唐敏心里暖暖的,知道她是真的为自己担心。
“表哥已经拒绝了,明玉姐这么急着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件事?”现在只是上午的辰时刚过,也太着急了吧?
“你可别不当一回事,这几年太后颇为杀伐果断,你长得像永安公主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咱没有见到太后之前咱们谁也说不好,万一发生意外,整个天下谁还能救的下你?”
冯明玉被唐敏要气疯了,这种时候她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要知道太后可是有心让裴锦朝尚公主的,这心里对唐敏就已经添了一丝不喜,再加上她长得像永安公主,这或许会触动太后心底的创伤,双重不喜之下,她或许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明玉姐,对方可是太后,既然太后都已经发话让我进宫,难道我能抗旨不成?去或者不去,都已经改变不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开点。”
“瞧你,说话就好似一个几十岁的人似的,既然你都不担心,就当我在这里瞎担心。”冯明玉叹口气,“不过你说得对,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无力去改变,总之进宫那日,你就跟在我身边就好,我婆婆多少是能在太后面前说得上话的。”
“好哇。”唐敏笑着点点头,“表哥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两人进屋去坐下之后,冯明玉从香影手里接过茶,“今天早上用饭的时候,听我婆婆说起这件事,我顿时冷汗都冒出来了,当年害的曲家公子自杀以明志,几年的时间居然再次重蹈覆辙,真是可恶。”
唐敏哑然失笑,递给她一块点心笑道:“你当我们裴府是铜墙铁壁不成,以后这样的话还是莫要轻易说出口了,免得被有心人传扬出去。”
冯明玉点点头,感慨道:“真不知道这天下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再差也不过就是灭国,至少咱们只要想过好日子,也是不难的。”
“你说的真轻松。”冯明玉被吓得差点没叫出来,“灭国之后,咱们还能有好吗?”
“我说的只是最差的情况,而且谁做皇帝都好,只要咱们能有安稳日子过就可以。”在选举制度的现代,古代这种世袭制真的是有很多的弊端。
冯明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抬手在她的眉心轻点两下,“你这丫头,真的以为亡国奴的日子好过呀?”
不亡国不是也不好过嘛,怎样都无所谓了。
左相府,精神矍铄的钱淮安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手中的书信。
“爹,可是边疆有异动?”钱涵之走进书房问道。
钱淮安微微抬眼,然后冷哼道:“你以为有明家军,边疆能出什么事,这次你姑母似乎有意让十公主尚状元郎,我没进宫,你觉得那位状元郎如何?”
“似乎是无意于十公主,倒是显得对发妻颇为有情有义,几日后姑母举办赏花宴,令裴状元带着妻子进京,不知道姑母会如何决断。”
“他的卷子我见过,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若是能加入我方阵营,不失为一大助力,而且他年轻,好好栽培的话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若是站在皇上那边,恐怕他会鸡飞蛋打,他能聪明点,倒是能省去很多的麻烦。”
“爹的意思是要促成他和十公主的婚事?”说实话,十公主长得也不错,原本姑母说想要将十公主尚给他三弟的,奈何三弟是个洒脱性子,受不了拘束,对于十公主也没有兴趣。
姑母不愿意为难三弟,只能重新在世家子弟中重新择选。
其实在他眼里,十公主虽然贵为公主,金枝玉叶,和七公主的亲堂妹比起来还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永安那才是真正的龙凤血脉,乃正统皇后所出,和那些嫔妃所生的庶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们钱家可是大荣朝第一氏族,普通的公主如何能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