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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化专科医院门口,几辆挂着外交牌照的黑色轿车正停在台阶下,一道穿着雪白病号服的身影正被人搀扶着,站在车边,远远望去颇有弱不禁风之感。
卡梅伦大步走向敞开的车门:“——苏寄桥先生。”
苏寄桥回过头,他的脸色看上去失血而疲惫,好似被多问一句都难以支撑,只能抬起苍白的唇角勉强笑了一下:
“对不起,卡梅伦先生,我还没有完全恢復……”
“ehpbc很快将召开对当年青海爆炸事故的听证会,届时我们将彻底调查s级进化者傅琛的死亡原因,并根据你的供词,来确定沈酌到底是否涉嫌谋杀。”
卡梅伦不为所动注视着面前这个连容貌都a级进化了的美人,只见苏寄桥惶然低下头,咬住了嘴唇:“对不起,可是……沈酌他……毕竟是我的老师……”
“您误会了。”卡梅伦冷漠打断,“我对真相不感兴趣。”
苏寄桥神情一顿。
“联合国安理会需要沈博士而非沈监察,你作为s级进化者则需要一个监察官的职位。我们都恰好拥有彼此需要的关键,苏先生,你是个聪明人。”卡梅伦盯着他,“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苏寄桥一动不动站在那,良久才抬起眼睛,直勾勾盯着卡梅伦,慢慢地勾起了一个笑容。
明明是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这个笑容却在惊艳之余,让人油然生出毛骨悚然。
他柔声回答:“我明白了。”
卡梅伦不再多说,示意手下把苏寄桥扶进车,自己探身钻进了另一辆黑色雪佛兰,嘭地关上车门,少顷几辆车接二连三发动,驶出了进化专科医院。
后视镜里,医院大楼顶层的某个窗口越去越远,直至完全隐没在远处,阴霾的灰绿眼睛才收回了目光。
“卡梅伦先生。”后排秘书忍不住,轻声问:“既然苏寄桥同意了在听证会上指证沈博士涉嫌谋杀,我们到时候真把申海市监察官的职位让给他吗?白先生毕竟是全球唯一一个双s进化者,我怕他听说之后……也许会……”
也许会暴怒之下把苏寄桥撕了,就像暴君于天幕下活撕了三个不知死活前来挑衅的s级进化者一样。
卡梅伦说:“不至于。”
秘书不明所以,但不敢问,思量半晌之后以为自己懂了,干巴巴地笑了声:
“……啊,也是。那个苏寄桥毕竟是a级进化的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许到时候白先生难免移情——”
“哦,不不,不会。”卡梅伦轻蔑地打断了,“一个人的审美是不会突然断崖式下跌那么多的,这点我相信白晟。”
秘书:“……”
“我的意思是,我们并没有承诺给苏寄桥任何东西,一个监察官,可以是任何监察官。而姓白的想要如何对苏寄桥进行报復或泄愤都只是他们进化者的内部厮杀罢了,一群兽类厮杀,关我们文明人什么事?”
卡梅伦哼笑一声,仰头整了整领带的温莎结。
“满脑子只有异能的野蛮种族罢了,”他淡淡道。
雪佛兰疾驰向前,黑色的车队消失在了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间。
华盛顿时间,9:00a。
ehpbc听证会。
没有记者云集也没有长枪短炮,只有极少数严格筛选过的媒体被获准旁听。
戒备森严的听证会房间内,西装革履的官员们纷纷入场,偶有交头接耳,但大部分都保持着谨慎的缄默。
伴随着三年来沈酌逐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和话语权,当初傅琛死亡疑云的阴影其实已经极大淡去。如果关键目击者苏寄桥再也不醒,那么没有人会把这件缺乏决定性证据的事翻出来,作为攻讦沈酌的把柄。
但谁也没料到,偏偏苏寄桥就醒了。
还醒在种族矛盾最激化、安理会最需要得到hrg的骨节眼上。
今天被允许入场的绝大多数官员其实都不明所以,隻以为是真的要彻查那份s级傅琛的死——只有极少数高层才心知肚明,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一举把沈酌从大监察官的位置上拉下马。
唯有把沈酌所拥有的权力彻底剥夺,ehpbc才能彻底掌握他,从而掌握当代最具威慑力的hrg计划,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那就是沈酌?”旁听席上一个英国官员看着前方,向侧座小声说:“比想象得年轻很多啊。”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沈酌坐在左侧证人席的扶手椅里,正对着听证席,修身黑色西装勾勒出他挺拔清瘦的背影,十指交叉身前,黑发一丝不苟,只露出一段雪白修长的后颈。
“……少见的美人,少见的强硬。”他身侧的同僚没敢偏头,隻用耳语般的音量从嘴角里:“五年前单枪匹马站在联合国听证会上游说各国摧毁进化源,舌战群儒,气势逼人,十个小时高强度辩论,中间隻喝了几口水,一刻不坐粒米未进。简直铁一样的意志力……”
五年前的沈酌,没有资本加持,没有权力傍身,孤身挑战各方群雄,各国高官都坐着,唯有他选择一直站着,在排山倒海一般的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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