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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扬随便丢掉手机,用力搓了把脸,深深呼了口酸楚的、滚烫的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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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声重响,沈酌爬到绳梯尽头,紧接着被杨小刀一手拉进直升机舱,舱门在身后重重关上了。
“血袋呢?”沈酌一落座立刻问。
旁边的监察员探身迅速帮他扣好安全带,罗振从前排把采血包递过来,沈酌打开看了眼,脸色稍微放松,吩咐:“通知hrg实验室立刻开始做准备。医院那边传来消息没有?”
监察员早已了如指掌:“白先生情况稳定,脑部扫描从昨晚三点起就没再恶化过,虽然没法解释,但大夫说是件好事。”
沈酌没有丝毫感情流露,隻简单一颔首。
然后他扭头问杨小刀:“你怎么样?”
少年已经卸下了精钢拳套,蜷缩着身体坐在后排一角,身上带着尚未散尽的、铁和血混杂起来的味道,闻言沉默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受伤。
沈酌却把他黑t恤一掀。
衣底下是精悍的腰肌,侧腹赫然一块拳头大血淋淋的擦刮,应该是被岳扬拳风活生生撕裂开的,所幸没有深及内脏。
“回去让医生帮你包扎下。”沈酌随手拍拍他后脑,“不错了,足足拖了三分多钟。岳扬心肠其实比一般进化者软,不是个忍心对孩子下重手的人。”
“……”杨小刀像头毛发凌乱的小兽,如果他有尾巴的话此刻已经耷拉下去了,半晌才倔强地憋出来一句:“我以后会比他强的!”
沈酌未置可否,不由莞尔。
这孩子不愧是被白晟一手带大的,蔫头耷脑地在那坐了半天,好像突然回过了什么味来,狐疑地抬头看着沈酌:
“所以那个岳处长……”
沈酌:“?”
“尼尔森,荣亓,还有那个岳处长……”
沈酌一秒变脸,冷漠道:“闭嘴。”
直升机呼啸划过清晨的天穹,硝烟未尽的进化医院越去越远。杨小刀悻悻地缩在沈酌身侧,不时用纯洁、正直而批评的眼神偷瞄他,但从表情看明显是隻敢腹诽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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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海机场。
伴随巨大轰鸣声,国际总署专机向跑道俯衝降落,几分钟滑行后,银蓝色的湾流g550缓缓停在了停机坪上。
“我是申海市监察官沈酌,我现在不能接听,请在稍后留言……”
尼尔森挂断电话,面沉如水。身边的秘书低声劝道:“也许shen监察待会就接了。现在他还在气头上……”
“不可能。”尼尔森冷冷道,“沈酌从不在我身上浪费那些无用的情绪。”
秘书一时语塞。
“他一定是做什么去了。”尼尔森狐疑地眯起眼睛,“但不至于……十大监察都被下过封口令了,没人会告诉他那个办法……”
白日梦的破解方法是不可能一辈子瞒着沈酌的,但幸好他也不用瞒一辈子,只要拖过24个小时的黄金救治期就可以。之后即便白晟真的死了,他也有绝佳的说辞能面对联合国安理会,毕竟他保下了沈酌的命——卡梅伦那老狐狸搞不好还得上门来谢谢他。
唯一棘手的是沈酌。
即便是奥丁之狼也不能接受与沈酌翻脸的风险,不论是从权利地位角度上来说,还是从全天下人都以为他根本没有的私人感情上来说。
白晟死亡那一刻,那个叫荣亓的进化者肯定会立刻来犯。他必须亲自陪在沈酌身边予以保护,那将是他挽回沈酌感情的唯一机会。
专机舱门打开,尼尔森带着随从走下舷梯,第一眼就看见了停机坪上前来迎接的车,以及车门边面带微笑的年轻b级进化者。
——尼尔森认识他,这人的名字叫陈淼。
国际总署里有几百个a级进化者,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在总署长面前留下名字的机会,但尼尔森却清清楚楚知道陈淼的年龄、异能、毕业院校,以及这个年轻人每次去巴塞尔出差时最喜欢逛的那家甜品店。甚至不仅尼尔森,国际总署里很多身居高位的长官也都对这个年轻b级亲热客气有加,原因很简单,这个人是沈酌亲手带出来的学生之一。
讨好他不一定能讨好到沈酌,但得罪他一定会把沈酌往死里得罪。
“——总署长!”陈淼快步迎上前,作势就要敬礼:“真是太抱歉了,我们也是半个小时前才知道您大驾光临的消息,监察官立刻就派我来专门迎接您……”
尼尔森迅速按住了陈淼要敬礼的手,微笑着紧紧一握,任谁见了奥丁之狼这副和蔼可亲的面孔都要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你们shen监察人呢?”
陈淼真诚地道:“鄙辖区唯一的s级进化者遭遇不测,监察官十分自责,觉得自己没有行使好保护进化者的责任。”
尼尔森笑容微凝。
风刮过停机坪,众人都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沉默。
“所以监察官开会去了。”陈淼满怀歉意道,“明确管理、深耕细则,关于如何更好保护辖区内进化者人身财产安全的全体研讨会。”
尼尔森大概用了好几秒才理解这段英文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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