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出手干涉郝澄的事情,江孟真怎么可能不知晓。他这次来,原本就是为了解决那乔家的事情,为了郝澄,他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还带了好些京城惯用的人手。
江孟真背地里的动作,郝澄是半点不知道。她这个人比较实心眼,既然说好了都交由江孟真处置,她就不会去过问什么。
更何况有江孟真在,她分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哪有什么精力去关心不相干的人。
都说小别胜新婚,只要江孟真在,郝澄就看不下书,只顾着看他了。还是江孟真比较能够狠心一些,为了郝澄能安心复习,也不去做那红袖添香的事,免得扰乱了郝澄的心思。
虽然不能时时刻刻都看着自家情人,不过比起先前只能写信互诉情意的时光,这种出了书房便能瞧见对方的日子,已经足够让郝澄满足。
毕竟现在她和江孟真属于恋爱的甜蜜期,便是什么都不干,干看着对方就觉得很甜了。
在郝澄安心读书之际,乔家那边却是闹开了。先前乔榆看上的那书生倒是好解决,对方本来就穷得叮当响,又故作清高。不需要她们怎么动手,对方就过得不怎么样。
但郝澄最后一方面,乔木原本是想着那郝澄投入了许多心血的酒楼开刀的。毕竟对乔家来说,少了这一处酒楼的进项也不会有什么大损失。
而且乔木自个算是这酒楼的东家,要找什么麻烦,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结果这计划实施了第一步,就遇到了麻烦。
酒楼几处管事的,都是郝澄介绍来的人,说是这酒楼里拉过来另一位大东家介绍的。平日里郝澄在的时候,还给她们几分颜面。
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想问些什么,对方要么打太极,要么就是一口回绝。乔木当时便恼了:“我是这酒楼的东家,怎么就看不得这账本了,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那白管事平日里畏畏缩缩如老鼠一般,很让乔木看不上眼,这会却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道:“我们平日待乔女君客气,是为了您是郝东家的贵友。这账本的事情只能给东家看,自然不能交予您。”
乔木怒道:“你这是听不懂人话吗?我方才不是说了,我也是这酒楼里的东家!”
白管事却摆出一副疑惑的面孔:“买这地契的钱财,我们东家不是以别的方式还给您了吗,我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成这府上东家了。”
乔木这才想起来她先前和郝澄说过的那些话,她确实说过,请郝澄担待着乔榆,那她的一份子,便算全折给郝澄了,可这是白管事怎么知道的。
乔木不同自己的长姐,后者若是遭遇这事,怕是当场便要砸了这酒楼,她向来擅长隐忍,也顾忌面子和乔家的好名声。眸色闪了闪,便退了出去。她去郝澄的住处直接找郝澄,结果又叫人拦了。
乔木一走,白管事便差人去了江孟真处,一字不落地把当时的场景对话给复述了一遍。
江孟真听完颔首:“这事情我会处置,下次若是还有乔家人来,直接逐出酒楼便是。”
那日乔木离了酒楼,又在郝澄住处被拦住,便去找了租房子给郝澄的人,威逼利诱的要求对方把郝澄赶出来,违约金的事情她们自然会解决。结果那人哆哆嗦嗦的交代:“那房子早已经卖了,房主是一个姓江的人,当初说是从京城来的,如今房契也不在我这里。”
乔木面色铁青,把那原本的房主唬得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她吃了闭门羹的隔日,郝澄的如意酒楼便有人来闹事的,说是吃了如意酒楼的东西,害死了她们家的人。
结果闹事的当场便被拆穿了,当时的场景当然没那么容易解决,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一波三折。不过这事情也被瞒着,郝澄听董雪说了几句,在晚膳时候问起,江孟真只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只是些小麻烦,白管事都把事情解决了,不值得你分心。你还有三日便要考试了,安心读书便是。”
他都这么说了,郝澄也不会刻意去打听,又连着看了三日的书,把江孟真给她的资料来回翻了几遍,便准备要赴考场。
江孟真只送她到了门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叮嘱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尽管安心去考试。”她的东西,他总会护住的。不管是酒楼,还是郝澄该得的名次。明州城的城主而已,不过是五品的官员,还没那个本事在他的手下毁了郝澄的前途。
郝澄点点头,趁着四下没人,微微踮起脚尖,直接亲上去,讨要了一个幸运之吻:“我这么幸运,肯定能过的。”
吻完了,郝澄也知足了,脚步极其轻快地上了马车,朝江孟真挥了挥手,便搁下了车帘。
江孟真被那一吻吻得还有些晕乎乎的,回过神来,郝澄的马车已经在马车妇的驾驭下离开了十多米的距离。
他走了两步,尽管郝澄看不见,也一直微笑着目送她离开。自己的心仪之人,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的。等到郝澄的马车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才转身上走向那辆早已停在侧门的马车。
江孟真收敛了面上的脉脉温情,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便钻进车中搁下了车帘,他的语气也比先前和郝澄对话时冷了许多,像极了九伏天屋檐下挂着的冰渣子,他命令道:“行车,去布节度使府。”
第45章
明州城虽然是类似京都的省城,但并不直接归皇帝管,而是有地方上节度使直接领辖,而且兵权和政权也是分开的。
乔山作为明州城的城主,是调动不了地方上军队,想要出兵,必须写折子向上级申请,等到批准下来,才可以借助军队。
明州城的节度使府邸就在城郊十公里处,驻扎的军队也在府邸周边安营扎寨,一般隔十天会进城大批量的采购东西,生活不如明州城的百姓便利,条件也相较明州城的百姓要清苦许多。
江孟真的马车行至军队前便被拦了下来,身着兵甲的兵士刀剑抵在被拉停的马上:“军营重地,闲人勿入!”
赶车的车妇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出示给拦住她的官兵看:“我家主人要见布节度使,还不前去通报。”
她没有给官兵银子,但姿态摆得很高,一点讨好打点官兵的意愿也没有。京城里来的贵人大多数都是这种脾气,因为向来只有她们被巴结的份。
但偶尔也有眼高于顶,不知天高地厚的。那兵士接过牌子,只客客气气道:“劳烦稍等,我这就进去通报。”
她进去的时候走只是快走,出来的时候一路小跑,面上还带了几分笑,双手捧着牌子还给了车妇:“方才慢待您了,还请贵客莫与小的计较,大人说了,您里面请!”
她比了个手势,拦住马车的刀剑便被两边的兵士收了回去。从头到尾,江孟真一直安然坐在车内,连车帘都没有被掀开过。
在江孟真的马车徐徐驶入节度使府的时候,郝澄的马车也顺利抵达了她要考试的场所。
晋国的科举制度已算比较完善,科目分明经科和进士科。也分州试、省市和殿试。
其实郝澄更愿意走偏记忆数算的明经科,因为容易。不过原主选的是常科,她不是很好更改,想着常科前途更广,升官快,她也咬咬牙硬着头皮上了。
江孟真先前和郝澄讲过,她作为秀才,已经是有功名在身,过了省试就能获得举人功名。随后进京城,进行殿试。殿试上皇帝会选前三甲。晋国进士百里选一,各地省试能选出大约两千人进京,三场考试差不多是从一年考到头,每三年一次,因为涉及到做官选拔人才,朝廷极其重视,若有舞弊者,惩处的力度也是极严。
而且她记忆里关于古代小说考试环境都非常残酷,冬天还好一些,夏天那就是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房子里,臭气熏天、苍蝇到处乱飞。
因此在正式考试之前,她还是提起一颗心来,就怕被分到什么茅房边上,到时候考试考到被臭昏过去。
结果乘着马车到了考试地点,呈现在她面前却是几排十分漂亮的房子。
红瓦青砖,每排都是三层高,每层有七个房间,有点像现代学校的教学楼,但远比现代的建筑多了古意。只是这些房子被一道高墙给围住,她只能从透过类似栅栏的大铁门观察考场大致的情况。
但只是铁门里看到的情况,也足以打破她先前的固有印象了,郝澄的忐忑立马消失无踪,面露震惊道:“这真是考试的地方吗?”
马车妇有几分不虞道:“我对这明州城了解得很,怎么可能会认错地方。您若是不信,看那道门,那里不都是进场的考生吗,您瞅瞅,那检查的官差身上,可还穿着青色的官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