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宫里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些丫头伺候,谁若不信,可以找来问问,我与魏王有没有苟且。”郑媱又说,“我记得安国夫人和顾家公子还有过婚约呢。当初他们两人一起入深林狩猎,归去后公孙戾就给他们两人赐婚了。怎么没有人质疑安国夫人的清白呢?”
底下突然鸦鹊。
“流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我也不需要再多澄清什么。”郑媱继续说,“其三,陛下迟了早朝那日是有误会。我没有缠着陛下,不过也是我不对。我的脚崴伤了,陛下心细如发,替我冰敷消了些肿才迟了早朝,陛下并不是没有去上早朝,陛下是明君,也不可能一日不上早朝的。哪里如诸位所想的春宵苦短日高起,诸位是不是太看轻陛下了?陛下的心细仁爱尽被诸位说成沉迷女色了?”
公孙灏咳了咳:“那日朕看她崴伤了脚路都走不了了,她还要照顾朕的两位公主,实在担心……迟了早朝,确是朕不对。以后朕会按时上早朝的。郑媱没有排挤卫夫人,是朕让卫夫人做女官的,朕对卫夫人无意,继续让她住在宫里怕引起误会,耽误她的终身大事,便让她做女官……左相大人说郑媱没有与朕同甘共苦,实是错了,朕于微时与她相识,当初衣衫褴褛地进入郑府谋职,人人轻贱朕,唯独郑媱没有,她一个相府千金,没有对朕表现出任何傲慢之态,尊朕敬朕赏识朕,朕才在朝夕相处中对她生了情……米囊花谷和秋围中,她两次舍身救朕……后来她留在盛都做人质,还怀着朕的骨肉,狱中又遭鞭刑……她为朕所吃的苦不亚于任何人……”
下面安静极了,过了半晌,黎一鸣又看向郑媱道:“流言止于智者没错,可天下总有那么多愚民,陛下若立你为后,自然会遭不知情的人唾骂,你若真心为了陛下好,就该辞谢为后。”
“我不是真心为陛下好?难道你们就是真心为了陛下?”郑媱讥讽道:“你们口口声声为了陛下,所作所为真的是为了陛下好?陛下一提出立我为后,你们就拿出那些流言来,就是因为你们的反对,才让那些无中生有的流言不能平息,甚嚣尘上,中伤陛下,让民心背离你们就高兴了是吗?你们不同心同德地辅佐陛下,反而为了后宫之事吵得不可开交,让陛下陷入两难,陛下如何安心处理国事啊?”
一个个的又不说话了。
“我为什么不能做皇后了?我做了皇后,就一定天怒人怨、家国不宁了?你们难道可以未卜先知?你们不让我做皇后,我偏要做皇后!我要让你们看看,我做了皇后,是不是就会天怒人怨、家国不宁!”
公孙灏此时去窥众人,一个个的,都无言以对了,那一刻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了,恨不得马上把她抱起来转圈。“诸位还要继续反对吗?如果反对朕立郑媱为后,那再提出其他的理由来吧,朕会考虑的。”
没有人提了,但那些人还是一脸不满。郑觉知道此时该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便道:“我们郑家兄妹对陛下一片冰心,会尽心尽力于前朝、后宫辅佐陛下的,郑媱日后居后位时,若身有不端,我这个兄长亦不会偏私。”
郑媱道:“我若为后,必谨遵女德女训,必以身作则,节俭倡德,若犯七出,诸位可上奏陛下废后。”
公孙灏看了她一眼。
……
黎一鸣那些人最终妥协。
宴饮结束后,郑觉走过来望着妹妹,双目满是敬佩。公孙灏自得道:“郑觉,你们兄妹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
郑觉笑着叮嘱郑媱:“别得意忘形了,皇后可不是好做的,做了皇后,要把一切性子都收敛起来,尽心尽力地侍奉陛下,不要让那些人有机会说三道四。”
郑媱点头:“大哥放心,媱媱记住了。”
公孙灏揽过郑媱,忙催促他:“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出宫去吧。”
见他按捺不住了,郑觉识趣地告退了,刚走不远就听见一阵欢笑打闹声,回头一看,公孙灏正把媱媱抱着在原地转圈。郑觉笑笑,放心了不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对待媱媱,媱媱也是真心喜欢他,可他是帝王……郑觉抬头望望天上的圆月亮,默默于心里祈求,希望他对媱媱的感情永远不变,希望他们天长地久。
132、大婚(上)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郑媱捶他的背道:“才说你这个皇帝不沉迷于女色呢,你一回头就这样背着我,让他们看见了肯定要说你了,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
公孙灏便把她从背上放了下来,扯着她亲了下脸,牵起她的手往前走,穿过重重宫墙回廊,清旷的月光里,微风送来淡淡的花香,那个时候两人都满足极了。不知不觉地就回了寝宫,郑媱才想起先前还在给女儿沐浴呢,不知道春溪和媛媛还在不在等自己,反正女儿住的宫殿离公孙灏的寝宫也不远,郑媱前脚跨进去了,又转身决定先去看看女儿,却被公孙灏一把揽住:“这么晚了,跑哪儿去?”
“我们一起去看看女儿吧,”郑媱拉住他的胳膊,“你这个父皇最近都忙得不见人影,都没去看看你女儿们了,都不想念她们么?”
公孙灏轻点她的额:“怎么会不想?只是这么晚了,女儿们肯定都歇下了,咱们去会不会把她们吵醒了,柔嘉要是被吵醒了,准要哭的,哄都哄不住,咱们明日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