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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后,卫韵脑子里皆是郑媱那副明明十分畏惧她又不卑不亢的神情,那些话被她说得字字铿锵:“卫夫人,你放心,你从前串通阮绣芸让我留在盛都、后来又派吕梦华监视我,把我怀孕之事告诉长公主想让长公主逼我堕胎、让吕梦华散播一些不实的谣言……种种行径,我一个字都不会跟他说的。我只希望,你能有些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她有的。她拿什么跟郑媱比?郑媱比她年轻比她貌美有他全部的爱还给他生了一对可爱的女儿。她一无所有,出身不如,兄弟姐妹也不如……为什么上天如此眷顾她?偏偏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她。
卫韵有些颓丧地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汉白玉栏杆外的柳荫池畔,站立的人像是公孙灏,旁边站着两个面生的穿着铠甲的士兵,似乎正在接受公孙灏的盘问。卫韵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隐蔽起来,听见那人正跟公孙灏汇报:“吕梦华曾经去过长公主府,据长公主府的一名乌衣卫说,长公主之后便派高翠茵深夜出了府……没过几日,长公主又派乌衣卫潜入皇宫打听郑媱有没有流产……”
“流产?”公孙灏听得心惊肉跳,“你继续。”
“吕梦华出了长公主府后来经常潜入地牢去看卫韵,一直持续到陛下归来前不久。”
卫韵心里一慌,经他这么一说,公孙灏怎么可能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那人顿了顿,又道,“吕梦华最近好像在查姚靖。”
“你下去吧……”
见公孙灏要转身,卫韵赶紧完全隐蔽。
那人刚走,钟桓不知又从哪个方向冒出来了。卫韵听见钟桓说:“陛下,长公主府那边最近没有什么动静,长公主,似乎根本不知道长罗的生死,没有派乌衣卫去阻止徐令简。”
“知道了,”公孙灏说,“你去盯着吕梦华吧,断了她查姚靖的线索。”
钟桓忧虑道:“陛下,她肯定是起疑心了,若被她查出亲手杀了自己生父,她肯定会行刺陛下的,不若,狠心灭了口吧……”
卫韵有些惊愕,梦华杀了姚靖归来与她说起新月那个名字的时候她就觉得蹊跷了,原来姚靖竟是梦华的生父!那梦华,是姚靖和新月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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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韵一走,春溪就进来了,提醒郑媱说:“娘子多提防着些卫夫人。”春溪并没有把卫韵害柔嘉吐奶的事告诉郑媱,春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聪明了,她知道如果她极其愤慨地跟郑媱说卫夫人的不是,肯定不会得郑媱喜欢,郑媱不会信任一个喜欢说三道四的,在这宫里最忌多舌和论人是非了,祸从口出的道理春溪是懂得的。这样委婉地提醒郑媱,郑媱应该就明白自己不在的这段时日,卫夫人肯定是趁机钻空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了。
郑媱的确是从春溪的语气和神情里猜到了些什么,不过她本就提防着卫韵。对卫韵的厌恶始于什么时候,郑媱也说不清楚,卫韵这个人,大概就只对公孙灏和吕梦华付出过真心吧。
郑媱的确是有些畏惧卫韵的,也明白如果没有公孙灏的眷顾,自己根本不会是卫韵的对手,卫韵从前是他假扮的“糟糠之妻”,现在又跟个主子一样住在宫里,公孙灏到底是怎么想的?会不会给卫韵一个名分?她该拿卫韵怎么办呢?公孙灏忙于国事没有归来一起用膳,晚膳后,春溪把燕绥和柔嘉都领回去了,郑媱一个人坐着思考了很久。
公孙灏忙完国事归来,见她还没睡,宫娥给他更衣时,他问:“还没睡?在等我么?”
郑媱当即放下了银钩,拉上被子倒下去睡了,公孙灏屏退了宫娥,走来撩起了纱帐看她,她就闭着眼睛也不理他。他轻轻俯下身子来看她的五官,脸几乎贴到她的脸,故意把呼吸都喷在她鼻端,她还是憋着不睁眼。他轻轻咬她的唇,故意咬痛她,就等着她生气地睁开眼睛打他,哪知她突然伸出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了下去,灵活的小舌头撬入他齿间去了。
难得主动一次,他就喜欢她主动,静静地享受着她送来的甘甜,不过很快就表现得比她还主动了,不行,不能再主动下去了,他怕忍不住又要碰她了,赶紧离开了她的唇,翻身躺好,她移动着脑袋枕去了他的臂弯,一只纤白的手在他胸前摸索着,公孙灏静静地看着她给自己宽衣,暗里不知道多开心。一想想觉得不太对劲,昨天他要得那么狠,她今天避之不及才对,抓住了她的手,她竟歪过脑袋,又跟他索吻,他表现得没有那么主动了,由着她从他的鼻子亲到他的额头,她把他的脸都亲了一遍,才在他耳边道:“灏,把妹妹媛媛接来宫里住,好不好?我有很久没看见她了。
原来是有求于他,好像是小心翼翼地讨好他的意思。公孙灏心里的滋味不太好,她还是觉得不安稳,也许就没有完全把他当作她的夫君而是把他当帝王呢。“好。”他笑着捧起她的脸,亲她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让她做了皇后她才觉得他们是夫妻了呢,就跟寻常的夫妻一样。
听到他说好,郑媱开心极了,又送了他几个香吻,这回乖乖睡回去了,公孙灏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忍不住伸手挠她腋窝,她痒得笑起来:“你干什么呀?别闹了,早些睡……”
“你惹了我又想睡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公孙灏早就心潮澎湃了。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