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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筑鸾回》
作者:雪踏飞鸿
文案:
九年前,她是相国府千金,
他衣衫褴褛地来到相国府,成为她的先生,
为她一人授业解惑。
九年后,他是大曌国权倾朝野的右相,
而她却沦为了阶下囚。
再相见,眼波心事俱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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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明珠(已修)
冬雪毫不歇气地下了一天一夜,一群灰不溜秋的寒鸦栖上楼台,收紧双翅,刮刮地饿鸣起来。
郑媛鼓着一双纯净的瞳子向外探了一眼,伸手接住窗橼落来的雪片子,向身后为她梳头的二姐郑媱询道:“姐姐,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雪,也不知爹爹他什么时候回来,今早出门可带了伞?”
郑媱篦发的动作僵住,篦子的密齿夹断了几根又黑又韧的头发,郑媛“嘶”得一声:“姐姐,你轻一些,疼死我啦!”
温温热热的水滴子溅在头皮上,小娘子心一慌,忙转过脸来,手忙脚乱地替她抹泪:“姐姐,你怎么哭啦?唉,姐姐别哭啊......别哭啊......”五岁的小娘子心急如焚,眼前这个长了她十岁的姐姐此刻却远远不如她坚强,任她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瓢泼似的顺着脸颊拦截不住地往下淌。
急得郑媛憋红了脸振着小手臂摇晃,可除了自个儿的哭泣,郑媱的耳畔已听不进任何声音,哭声淹没了妹妹的呼喊、落雪的簌响和黄昏的鸦鸣,七日前,那一群乌鸦就已开始在相国府庭前的树上阵阵徘徊,府里人心惶惶地说那乌鸦是来鸣丧的。
果不其然。
消息是一个时辰前传来的:身为当朝相国的父亲郑崇枢已于午时三刻身首异处,一颗头颅如今正被悬在盛都城门上示众。
“才悬上去的时候,那鲜血哟,淋漓地往下淌,将地上的雪都融化开了……”府中的下人想方设法地另谋出路的时候,心惊胆寒地嚼着舌根,“擎天柱塌了,钟鸣鼎食的相国府就这么垮喽!”
新帝派来的官兵将相国府外头围得水泄不通,举府上下惟有五岁的郑媛不知噩耗,眼见着姐姐郑媱哭得天昏地暗、肝肠寸断、也跟着哇哇嚎啕起来。
郑媱绝望地闭上双目,脑中恍然浮现城门之上、父亲滴血的头颅,已经是,泣不成声。只怕是最后一次为妹妹梳头了,这可怜的小娘子只有五岁,往后的韶华怕是来不及盛放,便要在这个上元节,怀着数不完的心愿香消玉殒了。
年幼的郑媛无论如何也读不懂姐姐眼里的悲戚和哀恸,哭声亦不穿肠入骨,内心仍然揣着过节的喜悦,一边抹泪一边不住安慰郑媱:“姐姐快别哭啦,姐姐之前答应过媛媛的,今天要陪媛媛出去看花灯,姐姐要是哭肿了眼就不好看了。”话音才落,外边就传来一阵动静,郑媛竖耳一听,一抹眼泪,欢喜地拉扯郑媱:“姐姐快听,外面好热闹,一定是大家都赶着去集市上观花灯了。”
郑媱头昏脑胀,闻言亦竖耳倾听,是一阵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哪里是出来的人去观花灯,分明是官差来抄家索命,泪一涌,哭得更加厉害了。
郑媛蹦蹦跳跳地站起身来,破涕为笑地拍着手掌:“姐姐快!快跟我一起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