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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文帝轻嗤一声:“明知朕最不喜这种苦肉计。”
明公公在宣文帝左右服侍多年,对这位陛下的性情可谓十分了解,陛下嘴上虽说着不喜,但既能开口询问,便是心里还有淑妃的位置。摸准心思,投其所好,是明公公多年磨炼出来的本事,否则他这个位置,早不知死上多少回了,眼下既听出陛下的意思,知道淑妃娘娘的机会当是到了,他自然是该顺水推舟一把。
“老奴这就去请淑妃娘娘回……”
“明恩啊,”宣文帝开口打断,“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明恩是明公公的全名,皇帝有时会这般唤他,听到这个称呼,明公公心中清楚,陛下当是有些话想问他。
“请陛下恕老奴愚钝,不知陛下说得是哪一件事情?”明公公弓着身子,小心问道。
“别和朕装傻,你知道是哪一件事。”宣文帝直言。
“这……”明公公一脸为难,“事关重大,老奴不敢妄论。”
“你随意说说,说错了朕也不罚你。”
明公公点头,若再推拒就有些不识好歹了,只小事回道:“老奴不懂朝政,只是看着陛下近来寝不安眠,心里挂心的很。”
“陛下今日既问,老奴便斗胆说上一句,眼下正值年节,民间讲究一个团团圆圆,只要能让陛下安寝入眠,陛下做任何决定,那都是对的。”
宣文帝轻笑起来:“你个老滑头。”
明公公将身子躬得更低:“老奴斗胆胡言。”
“无妨,朕说过不会罚你的,”宣文帝说着摆了摆手,“罢了,叫淑妃回去罢。”
顿一下,又道:“去把老三叫来,朕有事找他。”
明公公点头:“老奴遵命。”
……
殿外寒风如刀,殿内炭火融融。
萧穆还是头一次踏入宣文帝的寝殿,父皇这个时辰召他前来,必是有事要问,先前已听闻淑妃娘娘近几日在寝殿外长跪不起的事情,心中多少有些计量,萧穆抬脚踏入殿中,说话语调亲近和善:“儿臣给父皇请安。”
“对你皇兄的处置,你有什么想法?”宣文帝开门见山问道。
萧穆皱眉,假装听不明白:“父皇下旨将皇兄禁足,不已是有了处置吗?”
“你觉得禁足就算是处置了?”宣文帝反问一句,接着笑起来,“老三啊老三,你果真是不懂朝堂之事啊,有太多地方该多花些时间好好打磨了。”
萧穆一脸懵懂:“父皇还要处置皇兄吗?儿臣以为,皇兄已受到该有的惩罚了,恳请父皇网开一面,儿臣愿尽力替皇兄弥补过错,若有什么儿臣能够做的事情,恳请父皇开口。”
宣文帝未再说话,与萧穆对话虽短,心中却已有了答案,只冲其摆了摆手道:“你且退下吧。”
“你皇兄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无须为他弥补什么,只消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便可,待年后,朕会给你在朝中安排个职位,你该多和朝臣接触,好好磨砺一番。”
萧穆受宠若惊,俯身行礼:“多谢父皇。”
上京年味正浓,京郊不远的白鹤镇亦然。
东南民巷内,沈家人正过着对他们来说弥足珍贵的一个年节。贴窗花、放爆竹、做年糕……年节该做的事情,一样不落,从前在沈府如何过年,如今仍是一样。经历过风浪,才体会到一家团聚的真正意义,不论身处何地,只要家人能在一起,便是好的。
一晃几日过去,从前沈明志身居要职,年节中往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如今身在此处,虽无人问津,但却是另一种安稳和快乐。
正月初六,有人来访,听到大门扣响的一瞬,沈鸢脑中第一个念头闪过的是卫驰先前和她说过的话语:待年节过后,我会亲自来此提亲。不知正月初六,算不算年节过后?
院门打开,见到的却非所想之人,而是王辞。
“沈姑娘新岁安好,”王辞拱手,“冒昧打扰,敢问老师可在房中?”
沈鸢屈膝行礼,眼底是难掩的失望:“王大人新岁安好,父亲在房中休憩,我去唤他出来。”
“且慢,”王辞出言制止,他今日前来,确为拜访老师,但也有事要同沈鸢说,眼下听她说老师尚在休憩,刚好将她的事情先说出来,“王某也正好有事要同沈姑娘说。”
沈鸢止步:“王大人请说。”
“今日初六,玉康堂在西市的药铺头一日开门营业,新岁迎来的头一位病人是将军府的老管家。”
“福伯?”沈鸢看向王辞,许久未见,忽然听到“将军府老管家”几字,将她的思绪一下拉回从前,“福伯怎么了?”
“沈姑娘放心,福伯无事,他至药铺并非瞧病,而是询问打听沈姑娘你的下落。”
沈鸢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先前住在将军府时,福伯一直待她很好,那日她说走就走,连好好道别都没有一句,如今想来,心中还有几分惭愧。
“铺中伙计自然没有透露你的下落,福伯也知境况,没有多问,只留了字条,说是要转交给你的,”王辞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卷起的纸条,递上,“王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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