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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送信的是陈府家丁?”卫驰侧头看一眼段奚,心生疑窦。
“是。”这一点段奚也觉奇怪,既是要谈公事,自该派户部之人前来,怎得是个陈府家丁?
“将军若不想搭理,属下这就去把人赶走。”段奚直言道,先前因为军饷未发一事,他以及镇北军中多人,都同那位户部侍郎打过交道,不是插科打诨,便是浑水摸鱼。军中皆是直来直去之人,对上京官场的这种做派显然适应不来,几番交手都碰了软钉子回来,对这位户部侍郎,心里可叫一个恨。
“不必,”卫驰出言制止,对方既出了手,他不见见人,又如何知道对方是何路数,“你同那家丁说,军中事务繁忙,本将军想邀陈侍郎今晚到营中一叙,问他是否愿意前来?”
段奚嘴上应了声“是”,在心里暗道妙哉,而后提振缰绳,策马向前。
一路缓行,陈永年那头再无人来传信,临近黄昏时分,眼看就快到达驻扎在京郊以北的镇北军驻地,前方又有兵士快马前来,待见到领头的大将军,勒马禀报:“禀将军,营中有人等候,是户部侍郎陈大人。”
卫驰拧一下眉,方才让让段奚如此回话,不过是在拒绝,没想陈永年还真来了,人自是要见的,但不是今天。卫驰回头看一眼,队伍浩浩荡荡,一眼连马车的影子都找未看到。
如今官银在手,京郊驻扎的不过一万兵士,驻守北疆的远不止这个数目,这么大一笔数额的银子在手,该怎么发,如何发,还需从长计议。
卫驰将事情吩咐下去,决定分两路行径。
“段奚,你带队伍按原路线返回营中,”顿一下,继续道,“我带马车,走另外一路。”
段奚听到“马车”二字,当即明白过来。这么大一笔官银,逐级分发下去,不是件易事,若有沈姑娘从旁协助,可省不少力气,关键是数目不出差错。
眼下天色已晚,没理由叫人姑娘家跟着他们吃苦受累,且此事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还不如先整装休息好后,再从长计议:“属下遵命。”
卫驰带了几名近卫,护着马车行出队伍,行至将军府门外时,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将军府大门外,悬着的两盏风灯左右轻摇,福伯听见声响忙迎出门外,卫驰却未翻身下马,只因看见有马车迎面而来。
马车外饰奢华,车身上悬着写有“陈府”二字的木牌,甚是惹眼。
陈永年虽不聪明,但能做到户部侍郎的位置,卫驰觉得他不该如此不识时务。
他端坐马上,背脊挺直,一时心生好奇,想知道他今日这般紧追不舍,究竟有何想说?
墨绿色的锦缎车帘缓缓掀起,车内有一男子探出,一身褐色常服,身形微胖,脸上堆着如上次一般殷勤的笑,正是陈永年无疑。
卫驰眼锋扫过,不曾下马,只坐于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眼前之人。
陈永年下车站定,未及时转身,下一刻,车内又探出一人,墨发及腰,一身紫衣翩跹,是名妙龄女子。
待站定之后,陈永年才拱手说道:“深夜叨扰,卫将军别来无恙,这是小女嫣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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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 紫衣少女上前一步,微微福身见礼。
“听闻白鹤镇有北狄暗探藏匿,卫将军亲自带人前往追捕, 路上还出了些岔子,耽误了不少功夫, 故今日才返回上京。”陈永年含笑说道。
卫驰坐于马上, 未动, 只静静听着。
陈永年见此, 面上笑容僵了一瞬, 很快又收敛起来,道:“卫将军一路辛劳,过府一叙确实不妥, 是下官思虑不周,故亲自登门拜访。”
“下官今日前来,并非想同卫将军谈公事, 不过旧友间的寻常叙话而已。”
话毕, 陈永年侧头往身后看了一眼:“这是小女嫣宁, 同卫将军先前也是见过的。”
陈嫣宁闻言上前一步,屈膝行礼, 对着卫驰展颜一笑。
手中缰绳松开, 卫驰算是明白过来陈永年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见他的原因了,也想明白为何萧彦会第一个派陈永年前来的原因了。
萧彦不想与自己为敌, 故转为拉拢。卫驰眼锋扫过眼前少女, 陈永年为了自己的仕途, 连府上嫡女都带来了, 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
眼前怎么说也是户部侍郎, 卫驰翻身下马, 手中握着的缰绳未松,一副准备随时离开的样子:“陈大人有话,大可直说。”
卫驰习惯直来直去的性子,朝中文官说话拐弯抹角、含混其词的样子,他最是不喜,偏陈永年最擅于此。
“更深露重,卫将军不请下官入府小坐吗?”陈永年问道。
卫驰仍保持着手握缰绳的站姿,嘴里说出的亦还是方才那句冰冰冷冷的话:“陈大人有话,大可直说。”
陈永年嘴角抽搐了两下,心中愤愤,却还是忍了下来,转而极不自然地轻轻上扬:“下官听闻,卫将军在白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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