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桐躺在,腿搭在“城墙”上,闷闷的说:“所以你打算买房子娶媳妇了?”
顾耀岩有些不耐烦,转头看她:“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顾海桐说:“怎么没关系?你都说了,你这个年纪是该安定下来了,买了房子,下一步不就是娶媳妇么?”
顾耀岩又开始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你说的对。”
顾海桐更郁闷了,仰躺在床上,闭着眼,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为什么她和他要差十岁呢?为什么他就不能等等她?
顾海桐开始胡思乱想,想象顾耀岩穿着笔挺的西服,挽着一个穿着白纱的女子,缓缓的步入教堂,而她,却只能站在新娘身后扯裙子做花童,从此以后,他家里铺什么地板,实木的还是复合的,都跟她一毛钱关系的没有…
太可怕了。
顾海桐想着,猛地坐起来!
顾耀岩见她穿着下床,立刻问:“你干嘛去?”
“背单词!”
顾海桐心急火燎的去客厅拿书包,拿英语词典,拿英语等级考试的复习资料,和他一起坐在书桌前,一头扎进书海里。
顾耀岩替她把台灯打开,从床上拿起那张薄毯,丢给她:
“盖上点腿。”
暖黄色的灯光下,顾海桐带着英语听力的耳机,埋头看着书,手里的碳素笔在纸上反复的涂写,像是加了油的机器。
顾耀岩时不时的瞄一眼她认真的脸庞,也不说话,两个人再没有交流,心却靠得很近。
顾海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凌晨醒来的时候,顾耀岩就躺在她的身旁,中间没有隔着那一道“城墙”,他的脸靠的很近很近,近得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
他长得很白,当时流行一个词叫奶油小生,说的就是他的这张脸,这么近的看他,几乎都看不到毛孔,脸颊像是磨过皮一样,在微弱的晨光下细腻光滑。
顾海桐不敢用手触碰他,只是轻轻地用指头隔空沿着他的五官勾勒,他的眉骨,他的鼻梁,他的唇…
他的唇薄薄的,唇线微微外翘,很性感,下颌瘦削,整张脸给人一种秀气睿智的印象。
顾海桐就这么躺在枕头上看着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当初爸爸过世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因为他总是骂她,不知是谁的野种。后来妈妈改嫁到南方,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她也没有多难过。
因为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个人告诉过她:离开你的人,就像是动物的迁徙,他们的目的从不是为了离开你,而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所以你不必怨也不必自责,成长的结局就是看着你本以为永远都会在的人一个一个离你而去。
可是早已接受了这个定律的她,却在他身上固执的想要求一个永远。
…
冰城的冰雪大世界她还没去过,可也知道里面的温度,所以身体本就来着例假,她就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穿了两件羽绒服,因为顾耀岩说过,女孩子着凉的严重性。
赵梓峰早在中央大街等她了,冻的直哆嗦。
“冷吧?”顾海桐把自己的手套扯下来,递给他。
赵梓峰拿过手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过个年,你怎么胖了?”
顾海桐跟他还不算熟,只能捂着脸,干笑两声,说:“走吧,带你吃好吃的。”
中央大街上的店面都是给全国各地的游客准备的,顾海桐以前在这附近给小学生教奥数,每天都来,就带他进了一家面店。
“老板,两碗牛杂面。”顾海桐熟捻的说。
赵梓峰说:“喂,你都不问我吃不吃啊?”
顾海桐说:“你不让我尽地主之谊吗?地主点什么你就吃什么好了。”
赵梓峰笑睥着她:“我今天才发现你性格还挺强势的。”
顾海桐把自己身份证掏出来,递给他:“身份证接你,学生证我带了,我陪你玩吧!”
赵梓峰拿过她身份证一看:“原来你姓郑啊?那为什么你要让大家都叫你顾海桐?”
顾海桐答:“顾是我养父的姓。”
赵梓峰愣了一下,没再问下去。
…
顾海桐没想到在江边会碰见顾爸爸。
赵梓峰正给防洪纪念塔拍照,顾海桐就听见有人叫她。
“海桐!这儿!”顾辉打远处走来,笑着朝他挥手。
顾海桐惊喜的看着他,叫了声“爸爸”。
“你怎么在这儿?”顾海桐赶紧把自己手里的热心给他喝。
顾辉喝了一口,又推给她,顾海桐一点都不嫌弃,又放进了嘴边。
“臭丫头,这么冷你跑江边来干嘛?”
顾海桐指了指赵梓峰:“陪我同学玩。”
赵梓峰一听她叫爸,赶紧捧着单反走过来热情的叫人:“叔叔好!我叫赵梓峰,是顾海桐的大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