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舞姬里有前朝留在宫里的,也有从盛京带过来的。
那些在殿中浪的肯定不是盛京皇宫带来的,她们都听闻过陛下的脾气。
但凡是不想在宫里待着了,只需要去内务府说一声,陛下自然不会强留她们。
既然自愿留下来,那就要遵守宫里的规矩。
在陛下万寿节的宫宴上,冲着当朝官员浪,这种情况定然是不能容忍的。
这些人的身份低,自然入不得高门大院,即便是进去,那也就是个妾室。
可谁都知道,陛下不喜欢妾室。
像镇国将军府,陛下对念夫人的感官很好,可是在今日这种宫宴上,念夫人都不能出席。
周钰对此浑不在意,甚至对那些舞姬,根本就没怎么在意,无非就是和身边的同僚抬头看几眼,关注的重点在舞姿上,而非人。
这里面,也有一些女子观察的仔细,只因为她们看到了周钰的那张脸,瞬间陷了进去,这是一张恍若谪仙一般的男子,气质清润,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察觉到舞姬似乎也在有意的对周钰做出撩人的举动,她们心里都暗暗的咒骂这几个狐媚子。
在进宫前,各自的家长就千叮万嘱,进宫之后切莫暗中做什么手脚。
即便是她们做出了什么,到最后也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想要给某位王爷或者是谁做妾,那是不可能的,谁家若是惊扰了陛下的万寿节,恐怕要落得个丢官的下场。
可人嘛,聚在一起难免会有恩怨。
有想摆脱现在的身份,过上荣华富贵生活的。
也有看谁不顺眼,想要让谁身败名裂,名声尽毁的。
不管是哪种,都有自己的龌龊心思。
当然,想做还得有那个条件。
文武百官都知道当今陛下的能力,因此在这次宫宴上,不少人都是提起了十二分的惊醒,甚至战战兢兢。
生怕自家的女眷被陷害了,或者是去陷害别人。
陛下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在这种场合闹出丑闻,势必要差个水落石出。
有些事,除非陛下不想查,可是一旦下定决心想要查个水落石出,绝对没人能藏得住。
因此,他们都看着自己的家眷,绝对不能犯浑,自己的官途可不能毁在自家人手里。
“陛下,草民姚理敬陛下一杯,恭祝陛下福寿万年。”姚理这是举着酒杯从姚琮后面站出来。
姚琮的整颗心,差点没从嗓子眼里崩出来。
这个混小子,又是做什么?
其他的朝臣都没动静呢,他倒想玩特立独行,找死吗?
谢琅看着如翠竹般,站在下面的姚理,慵懒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浅笑。
“朕还以为今晚你要当做哑巴呢。”
姚理哈哈一笑,“哪里哪里,只是怕家兄担忧。”
姚琮:“……”
你还知道啊?
“这有什么好怕的,朕还能吃了你们不成。”谢琅举起酒杯,从姚理示意一下,“将军府戍守边疆,是我大周的脊梁,只要没有谋逆之心,朕自然也会护着姚家不倒,责任尽到了,其他的在朕这里都有余地。当然,若是你们想要去边关住几年,朕也不拦着,身为大周的子民,只要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的拘束。”
“……”姚琮心脏跳动的飞快,犹如马达一般。
姚理垂眸冲着大哥眨眨眼,看吧,陛下都亲口说了,就别杞人忧天了。
“那过些天,草民要陪着家母和两位嫂嫂去边关住些日子,过年父亲肯定是不能回京的。”
“年底边关大雪弥漫,不嫌冷就去,几位女眷久居京城,身子娇贵,你却带着他们去那苦寒之地,真孝顺。”
“……”姚理愣了愣,“陛下说的在理,那就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时再说。”
“回去吃你的菜吧。”
“哎!”姚理作揖,返回自己的位置。
众人见状,自然也明白了谢琅的意思。
尤其是南离旧臣中和姚家交好的,也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敢于让武将家眷离开京城,只这一点,历代帝王,她是唯一一个。
宫宴结束后,谢琅率先离开。
朝臣们送走了谢琅之后,这才依次离宫准备回家。
“长安!”谢宸在上面挥舞着手喊了一声。
蔺长安抬头看了看父亲,等到蔺景玉点头,这才转身跑了过去。
“殿下!”
“明儿别忘了,晚上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别睡懒觉。”
蔺长安嗫喏好一会儿,才微微红着脸,“我才不会睡懒觉呢,每天早上都是在卯时起床。”
“别那么早,辰时末能来就成,中午留在宫里用膳。”
“是!”
“好了,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谢宸冲他摆摆手,然后从后殿离开了。
蔺长安回到父亲身边,乖乖的和母亲一起走出明德殿。
“殿下喊你何事?”蔺景玉回头问道。
“殿下让孩儿明日进宫玩,谁是要带着孩儿在宫里探险。”
“……”蔺景玉微微一愣,然后笑着摇摇头,“照顾着殿下,湖边和井边这种危险的地方要离的远一点。”
蔺长安抿着小嘴,防止自己高兴的笑出来,用力的点点头。
蔺景玉见状,微微叹气,“别拘着,为父就那么可怕?”
“没有,孩儿很敬佩父亲的。”
若是以往,他或许觉得父子之间就应如此。
可是见惯了陛下与小殿下的相处模式,现放下那些繁琐的规矩,和儿子玩玩闹闹的其实也挺好。
可惜儿子的性子似乎是定了,和自己在一起时,总是端着。
“为父以往对你或许是严厉,日后会改的。”
“……”蔺长安猛地抬头看向父亲,见他唇角喊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心跳不禁加速,“父亲,孩儿……”
蔺景玉笑吟吟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孩儿很敬佩父亲。”
得了,刚才的话白说了。
“噗嗤——”旁边,蔺夫人掩唇笑出声来。
“夫人!”蔺景玉无奈的看着妻子。
“好了,咱们回府再说。”蔺夫人先扶着儿子上车,然后紧随其后,最后蔺景玉坐了进来。
坐稳后,马车缓缓前行。
“自小你就对长安耳提面令,让他行事无比要慎重,怎么现在倒放弃了?”
蔺景玉看着儿子那张板着的小脸,“看到小殿下在陛下面前那放松的态度,我也在反思,他年纪还小,与小殿下同龄,本就应该是天真烂漫的模样才好,至少不负童年。”
“我自小就被父亲耳提面令,却也没学到父亲那般,反倒是长安越来越像他的祖父了。”
蔺长安抿了抿薄唇,他在学校里和殿下还是挺能疯闹的,只是在父亲面前,不免有些老成持重。
也是自小家教如此,怕父亲的家法。
打的不重,就是轻轻的拍几下掌心,可就是打从心底里不敢和父亲放肆。
勤政殿,谢宸跟着谢琅进来。
“二姐姐,我要早点睡觉去了,明天长安进宫来,我们要在宫里到处玩玩。”
“玩吧,不过要带人在身边,注意安全。”谢琅并未拦着。
孩子嘛,总得有几个交心的朋友才行。
这几年,他和蔺长安一直都能玩得来,学习上也是互相追赶,倒是一对共同努力共同进步的好哥们。
“宫里的一些湖边和井边也往前靠,万一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二姐姐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谢宸噘着嘴,“我们是去挖宝的。”
“挖宝?”谢琅挑眉。
“是啊,像后宫那些地方,指不定就有以前的人埋的金子呢,还有她们宫里会不会有暗格什么的?”
谢琅无语,这小子还真能折腾。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