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不知道该和她怎么说,她从头至尾都没有说与自己如何,甚至还祝福自己,只想着过府探望一下父母,两家也算是世交了,若是拒绝的太痛快,他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思忖片刻后,他已经有了成算。
“若是你想去探望我父母,我自不会阻拦,而有事情我也不想隐瞒,如今我已经成亲,也即将为父,只希望以后你我二人能够避嫌,我夫人自来不是个大度的人。”
“……”段明兰心中暗暗咬牙,最终还是含笑点头,“萧哥哥放心,我不会去做不合时宜的事情。”
“如此便好。”秦萧与她谈完,也不想在这里久留,遂起身与她此行。
段明兰坐在位子上,看着秦萧搀扶着一个手捧肚子的女子离开酒楼,这才得知,他暗中与自己私会,居然还带着妻子过来。
“你就那么在意她?”段明兰留下心酸的泪水,“当初若是你多坚持一下,我和至于落得今天的地步。”
她并非甘愿和离的,而是被婆婆与那贵妾逼迫的,纵使自己容貌倾城,到底是抵不过那女子的心机与手段。
段明兰的放手,是因为不在乎,她想回来与秦萧重修旧好,可如今看来,似乎是没有太大的希望。
但是那又如何,她始终都是秦萧第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即便现在的秦夫人有了身孕,她相信以自己在秦萧心中的地位,进入秦家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当晚,侯爷与侯夫人说起这件事。
侯夫人一听,多少有些着急,“明兰那孩子回京了?”
“说是和离回京的。”侯爷看着妻子,也知道她与段夫人年轻时就交好,段明兰也算是他们夫妻二人看着长大的,若非姚家当年横插一脚,现在侯府的少夫人就是段明兰了。
可当初那件事闹出来,也是段家主动退婚的,秦萧为此落魄了好长时间,私下里也去段家,希望段家能坚持一下,他肯定会娶段明兰过门的。
然则段家最终还是带着段明兰回到了祖居,并且没多久,就给秦家送来了段明兰成婚的消息,侯夫人也只能就此作罢。
“怎么就和离了呢?”
“这里面的内幕,明晏说是回去调查一下,明兰那孩子这几日可能会过来。”
“那太好了,我也有好些年没看到那孩子了。”侯夫人颇为期待的说道。
秦侯则开口道:“夫人,明晏现在已经成亲了,而且即将为人父母,他与明兰那孩子多年前有过一段婚事,到底是没办法瞒着。也不是我把人想的太坏,若是她再与明兰搅和到一起,咱家的安宁日子恐怕会一去不复返。”
侯夫人微楞!
心底始终不愿意相信明兰会变,可丈夫说的也没错,终于熬走了一个姚佳慧,迎进来一个懂事孝顺的儿媳妇,即便是她把明兰看做女儿一般,到底也没有血缘。
若是明兰真的想和儿子重修旧好,她……
还是要早点让那孩子打消这个心思,毕竟儿媳妇现在可怀着身孕呢。
而且,陛下对纳妾,似乎很是不喜。
为此不少官员家中都将一些妾室给打了,断断不敢从府中流出宠妾灭妻的消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她也不是个恶婆婆,见不得儿子儿媳生活美满,想想几年前的侯府,再看看现在,若是她在中间做了什么不利于儿子的决定,恐怕这个家又要再次散了。
“你说可能吗?”侯夫人不禁问道。
“这个谁有说得准呢,毕竟和那孩子也好些年不见了,人总是会变的,等明晏调查过后再说吧,现在你可别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我知道。”
不知何时,盛京的茶楼,说书人口中不再是那些书生与富家千金的一套烂俗话本了,反而换成了西游记。
听过西游记之后,你再去听那书生与富家千金的爱情话本,总觉得落了下乘,俗不可耐。
南离富贵商行,是南离赫赫有名的几大商行之一,旗下的各种店铺,遍布南离个州县郡府,放在现代那就是鼎鼎有名的全国连锁大亨。
此时,富贵商行的掌柜张富贵难得出现在店铺里。
“老爷,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南离京都富贵酒楼,张富贵甩动着大肚子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个随从。
“今儿老爷来看看,顺便你把那包间好好的让人收拾收拾,过两日老爷我要在这里接到贵客。”
“哎。”掌柜的连连点头,“老爷您就放心吧,我保证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再放厨房里的人尽尽心,这次来的是大周的皇商,可不能马虎懈怠了。”
“大周?”掌柜的有点懵,“大周的商人也值得老爷这般对待?就算是皇商,那也比不得老爷您呀。”
张富贵被说的心情大悦,“不管怎么样,先看看谈谈再说,好的话就做,不行就推掉。”
他张富贵也不在意这么一个门路,大周嘛,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够看,就那个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碍于对方是皇商,他却也不能夸大,好歹大周也算是南离的附属国。
只要来了南离,有些事情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南离京都的地头蛇,他可是其中之一。
好吧,似乎周边三国的人,都觉得大周是他们自己的附属国,而南离朝廷,在谢琅手里吃了一个闷亏,却也不会大肆宣扬,到底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南离朝廷的脸面也就别要了。
即便两国现在开始商业互通,可是能不能拿得下生意,这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大周的皇商,并非是给皇族提供物资的,而是代替皇族经营产业。
司战是暗卫统领,聂温则是皇商的大掌柜。
说起聂温这个人,内心很阴沉,但是不妨碍他的揽财手段极高,谢琅不是给聂温派官,因此只要对方有才能,她还是能够放心的用,反正不管聂温怎么折腾,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再说还有司战在旁边看顾着。
在谢琅看来,聂温对司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可能聂温还不知道,甚至是没有反应过来,谢琅却懒得提醒。
至于司战,这个人表面看着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做派,实则心里跟明镜似的,看的很清楚。
聂温的心思很难瞒得过他。
不然司战这个年纪为何还不娶妻,三十出头的人了,放在那些早婚的人身上,已经快要做爷爷了。
商业肯定是要互通的,等船造好之后,还要开通海市,谢琅又不是那种闭关锁国的皇帝。
早些让大周的百姓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同时,谢琅在这一日,没有上朝,而是让高振交代下去,早朝由丞相苏颍主持。
“高公公,陛下是否有要务缠身?”苏颍不解,早朝可是很重要的,虽说比起之前的一日一朝,改为现在的三日一朝,半月一大朝,相对轻松很多,至少不用再日日天不亮就起身,可谁能想到,即便如此,陛下也能缺席早朝。
高振并没有说,此时的陛下还在寝宫内谁回笼觉,而是给了苏颍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
“苏大人,您是当朝宰辅,陛下让您主持早朝,那自然是信得过大人您,以后……”高振笑容看上去很温和,实则如同一只笑面狐,“这样的日子,恐怕还不少呢。”
说罢,他就朝着苏颍拱拱手,然后离开了太和殿。
苏颍目光探究的看着离去的高振,不知道陛下这是玩的哪一出。
可如今群臣都已经到了,他也不能继续耽误下去,遂走进太和殿,招呼文武百官开始商讨今日的折子。
谢琅并非就是懒,而是觉得每次的早朝都没多大意思,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有些事明明他们自己就能做决定,非得拉到朝堂上罗里吧嗦的,听得她别提多烦躁了。
若事事都需要她这个皇帝来做主,还要他们这些朝臣做什么?
暂且先锻炼一下他们的能力,以后或许改为每月两次大朝会就更好了。
不过奏章,该看还是要看的。
周钰来到勤政殿的时候,手里还捧着好些奏章。
此时的谢琅已经在殿内吃着水果和琥珀玲珑闲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