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什么,秋婆子回头往厨房里扫了一眼,大声问道:“和鸣燕住在一屋的鸣翠去哪了?!”
“适才鸣翠说肚子痛,估计是去茅房了!”一个正在刷锅的婆子答道。
“先随我去太后面前问话,那丫头被太后的威仪吓着了,说话不利索,你可要好好把事情说清楚!”乔伯敲打着秋婆子,两人快步往竹林走。
“定安王府厨房管事秋婆子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长公主殿下吉祥!”
“王妃娘娘吉祥!”
秋婆子一见到太后,立刻下跪行礼,礼仪规范,衣着整齐,话语中带着恭敬之意,一看就是经过调教,识得规矩的老婆子。
“嗯,秋婆子,你在王府当管事多少年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老婆子二十一岁进的厨房,二十五岁当的管事,今年四十有八,已经二十三年了!”秋婆子回答的声音很响亮。
“是个懂规矩的,你且看看,认不认识这个小丫鬟?再给哀家说说这个小丫鬟今天到底在厨房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跑到平安公主这里来喊冤?!”
太后淡淡的语气,却让在场的人都深深的感受太后身上撒发出来的威压之气。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个小丫鬟名叫鸣燕,是王府厨房五个月前招进来的丫鬟,专门负责洗菜刷碗,今日老婆子知晓太后娘娘和长公主要来,故叮嘱大家要细心准备每一道菜肴······”
“谁知鸣燕洗好的菜中被老婆子发现了虫子,故老婆子说了她几句,没想到鸣燕竟然和老婆子顶嘴,老婆子就让人堵了她的嘴,绑了手脚,关进了柴房,刚才老婆子过来时,发现与鸣燕同住一屋的鸣翠不见了······”
太后听完秋婆子的话,点了点头,“看来这丫鬟的胆子不小,还有那个鸣翠!”
“乔伯,你带小林子走一趟,把那个叫鸣翠的丫头来过来给哀家见见!”
“是!”
“秋婆子,不知道这个丫头最近是否还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太后接过月汐手中的花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口齿生香,淡雅的花香,沁人心脾,心中对林纯的喜爱又更深了一份。
秋婆子沉思了片刻,“回太后娘娘的话,今日施夫人来厨房拿了一些新鲜的食材,走后,鸣燕就凑到老婆子跟前打听平安公主的事情!”
“哦?!看来这丫头对平安公主很感兴趣啊?!哀家有点不明白,不如给哀家解释解释如何?!”
小丫鬟身子再次抖了三抖,战战兢兢,只是这次说话,似乎有了些许底气,“回···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只是听说平安公主会画好看的首饰图纸,所以才······”
“奉劝这位叫鸣燕的一句,太后娘娘最容不得撒谎的人!”月汐适当的出声提醒,果然,鸣燕稍稍抬起的脑袋,又低了下去。
“奴婢···奴婢真的是······”
“来人!掌嘴······”太后轻喝一声,立刻千雅雪身后的玉芯上前一步,霹雳巴拉的左右开弓,打的鸣燕脑鸣眼花,不一会儿两边的脸颊就肿的跟猪头似得。
“好了!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从实招来,否则······”太后身上的威严瞬间笼罩鸣燕全身,仿佛要将鸣燕冻结一般。
鸣燕跪着匍匐在地上,身上的秋衣早被冷汗浸湿,心里无比后悔自己没打听清楚就跑了过来,撞到了枪口上,平安公主的面都没见到,自己的小名就要不保了。
阁楼二层,林纯站在窗前,楼下的一切丝毫不漏的看在眼中,心头泛起一阵阵厌恶的感觉,一直听说大户贵族的后宅纷争琐事不断,没想到自己刚来,尚未露面,就被人惦记上了!
片刻钟后,太后没有听到鸣燕的回话,眸中的精光一闪,此时,乔伯和林公公带着另一个小丫鬟走了过来,小丫鬟的脸蛋稍圆,皮肤有点黑,正是和鸣燕同住的鸣翠,鸣翠颤抖着双腿,跪倒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小林子,找两个人,带这个丫头回到她投胎来到这个世间的地方去吧!”
投胎来到这个世间的地方?!
那不就是冥间吗!
林公公会意,大手一抓,拖着趴在地上的鸣燕就往竹林外面而去,被拖起的鸣燕心头大颤,害怕的身下一抽,滴了几滴尿液出来。
随后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奴婢是因为心慕世子殿下,才想打听平安公主的事情的,太后娘娘,前些日子世子殿下还抱过奴婢的······”
二楼的林纯面色稍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心中对天铭羽的信任,丝毫没有撼动!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厨房洗菜刷碗的丫头,世子怎么会与你相识,简直一派胡言!”千雅雪一听事关自己的儿子,想到阁楼上如今还在病中的林纯,心里大惊。
更担心的是,定安王府和定永王府曾经对着先帝发过誓,子孙后代都只会娶一位妻子,不得纳妾,不是先帝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子孙后代昌盛,而是担心王府子嗣过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若是只娶一妻,但一生之中夫妻二人只诞下一女,将来女儿出嫁,王府也就自动的名存实亡,帝王一脉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不过作为补偿,王府每任王妃的权利都很大,掌管先帝钦赐的王妃信物,若是帝王一脉出现奸妃,定安王府和定永王府的两位王妃皆可利用信物,给中宫皇后或慈宁宫的太后上奏,变相的也就是在帮助皇后,管理帝王后宫的平和。
这样的权利,就必须要求历代两王府的王妃必须是聪慧严谨,懂得审时度势,正直端庄之女子,而这样的女子,也决定了王府日后也能兴旺发达,可叹这里面的高明之处!
“小林子,把她带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林公公又再一次毫不手软的拎着鸣燕走到太后面前,太后打量着眼前这个被小林子提着,半死不活的丫鬟,眼中的流光诡异莫辨,叫人看不清······
“眼中带着秋波,这皮肤也不错,只是这脸哀家看不清楚模样了,你说世子抱过你,是怎么一回事?给哀家细细说说!”
“奴婢···奴婢···”
“雪丫头,羽儿身边从不离身的侍卫是谁?”太后见鸣燕结巴着,一张脸上红肿不堪,嘴角流着血,朝林公公挥了挥手。
“回母后的话,是流风,流璋!”
“嗯,不知这二人可在府里?!”
“这两日流风和流璋都在京城各大药店给王爷和纯丫头买药,王爷的药难配,十副只能堪堪配出四副能用的,所以······这会儿,儿媳也不知他们是否回来,不如先让乔伯跑一趟,去门口问问?”
千雅雪对着太后,话说的很缓慢,语调平和,很是悦耳,让太后紧缩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神医需要什么药,一会儿和哀家一同回宫,在太医院配,太医院的药质量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