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11 方御史
已近黄昏, 有余辉斜斜地透过月洞窗照进屋子。
凤离就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光亮之外,没在昏暗里, 叫人看不清他的脸。
「阿离哥哥?」
凤离身体往前倾了倾, 有金色的光綫落在他的侧面,光影斑驳。
他起身走到了床前。
「我是不是特别傻啊?」阿琇咧开了嘴,嘿嘿笑着,「好几个人都駡了我,你不许再駡。」
凤离坐到了床头的鼓凳上,将阿琇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握住了,含笑说道, 「谁说你傻了?我的琇儿分明就是个心地纯善的好孩子。」
她伤成了这样,他恨不能替她受了这些疼痛。
又哪里舍得駡她呢?
更何况,阿琇也幷没有做错什么。
凤离相信, 即使不是冯竹,换一个完全陌生的姑娘在那种情况下遇险,阿西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救人。
她从来都是个热心肠的姑娘。
只不过,这次救了一隻白眼狼而已。
「琇儿,伤口还疼吗?」阿琇身上盖着被子,凤离幷看不到她的伤处。只知道她身上被狼抓咬的不止一处。
阿琇眼里立刻弥漫上了一层水雾,「疼, 疼得很。」
她手指动了动,小声地说,「我长这么大, 还没有这样疼过。」
委屈地看着凤离,「我又不敢说。」
知道她是怕家里长辈们难过,凤离伸手将阿琇眼角的泪花儿抹去,温柔地说,「那与我说。」
又将自己的另一隻手放在了阿琇有些发干的嘴边,「疼得厉害了,就咬我一口?」
神差鬼使的,阿琇就真的张开嘴一口咬在了凤离的手背上。
随后鬆开了,留下一圈红红的牙印儿。
「不疼了。」
凤离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忍不住为她理了理头髮,「祖母听说你受伤了,也说要来的,又怕惊了你叫你歇不好。过两天,她再来看你。」
阿琇忙摇头,「你回去跟她老人家说,我没事啦。等好了,我去看她。」
「好。」
凤离俯了身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阿琇的抬起来,为她整了整枕头,动作轻柔极了,生怕一不小心又会叫她难过。
「躺在床上闷不闷?」
阿琇这伤了好几天,这么不能动弹,以她的性子,连半刻钟都能安静地坐着,凤离顺手捏了捏她的脸,坐直了。
两颊红了红,阿琇很是诚实地点头。
「给你讲个笑话。」
凤离声音清朗,刻意压低了来说话的时候,便带了一种十分叫人没法抵抗的磁性。
坐在外间的初一透过珠帘看着屋子里面的情形,他未来姐夫轻声慢语地讲,他姐姐安静地听。
不知道为什么,初一觉得,鼻子有点儿酸。
让两个丫鬟继续在外间伺候着,初一揉着眼睛去了正房。
「你不是和阿离在你姐姐那里?」见了初一进门,靖国公和温氏夫妻俩都有点儿吃惊。
靖国公起身,「我去看看吧。」
虽然是未婚夫妻,还没大婚呢,总不好就那么大喇喇地单独相处。
「阿离哥哥正在给姐姐讲笑话呢。」初一嘟哝,「爹您快坐下吧,我看着姐姐被逗得挺高兴的。」
说笑话?凤离?
靖国公和温氏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有那么点儿太神奇了。
凤离什么人哪,堂堂的郡王,朗月清风似的,平日里说话斯斯文文,居然会说笑话?
「不成,我得去看看去。」温氏也从榻上站了起来。
连有些鬆散的髮髻都没来得及扶一扶,温氏赶紧就叫丈夫,「你楞着作甚?快,一起去!」
温氏难得的有些个兴奋。
她也算是看着凤离从十几岁的小少年长到了如今了,那孩子从来都是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优雅感觉。
居然会说笑话!
靖国公眉头有些皱起,不大乐意了,「阿琇本来就有伤,说什么笑话啊,该叫她安静地养着才对。」
嘟囔了两句,温氏也没理会他,自己先就摇摇地出去了。
穿过耳门,再走几步就是阿琇的院子了。
游廊上头已经站了一溜儿的丫鬟,都探头探脑地往屋子里面看。
温氏咳嗽了一声,丫鬟们抿嘴笑着哄然散开了。
「真是不像话。」温氏瞪了一眼在自己身边跑过的丫鬟,丫鬟慌忙屈膝行了个礼,跑得更快了。
温氏想了想,没有进屋子,而是径直走到了床下。
阿琇从来都不喜欢关门关窗的闷,也是四月里了,月洞窗开着,有一枝海棠花探了进去。扶住花枝,温氏看了看屋子里。
凤离还坐在凳子上讲着什么,他的身子挡住了阿琇,叫温氏看不见阿琇的脸。
「再讲一个。」
听着阿琇小声央求,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