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杀机
谨惜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就算告诉四王爷,也搬不倒那阉贼!我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只要四王爷肯相信我,才能为父亲沉冤得雪。”
梅傲霜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人的际遇真是跌宕起伏,原本还在个官宦小姐,如今却成了丫头。谨惜,你那么不容易才建立的前途都毁于一旦了!”
谨惜冷笑道:“那时只是想着过平淡的生活,平安到老。现在虽然辛苦,不过只要努力,没准会得到更多的东西!”
“背离了梦想,即便得到的,也不会让你快乐。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活下去,而不是为了报仇而背负沉重的包袱。”梅傲霜平静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怜惜。
谨惜心中泛起一丝酸楚,外表那样薄凉的人,其实却是最能温暖人心的。
“梅大哥……”她的声音微哑。
梅傲霜对谨惜微微一笑,说:“我这段时间都会留在辽阳城中,我知道你在王府不容易出来,如果有什么事可以传消息到通辽客栈,我在那里租了半个店面行医。记着,你还有我,还有青青,只要有事,我们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
谨惜用力的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于是问道:“梅大哥,有没有一种病,是经常一把一把的脱发,失眠烦躁,疲劳恶心,身体无力?”
梅傲霜不禁微皱眉头,沉思起来……半晌才道:“除了这些症状还有其他吗?医生开了方子都说什么?因为没有诊脉息,真的不好说是什么病证。”
谨惜道:“看了无数医生,说法很多,药也吃了很多。可一点效果都没有,王妃一天比一天憔悴,头髮都快掉光了,现在连下地走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我怀疑王妃的病得的蹊跷,为何到了辽东就得这种怪病,还查不出原因……不过我也知道光凭着几种症状真是太为难你了。”
“很多病症都会引起这几种状况,没有诊脉我还真不好说……对了如果我想联系你该怎么办?”
谨惜撮着双手,想了想,说:“王府有个二等采买叫顺德,他是管浆洗的薛妈妈的二儿子。薛妈妈跟我还算相熟,顺德在平虏街上开了个米铺,万一有急事,你可以通过他传消息给我。”
梅傲霜点点头,谨惜又说道:“还有件最重要的事……如果可能的话,把我在辽东的消息告诉映雪,就是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江西。如果父亲获救的话一定会联系她,我想让父亲知道我是安全的。”
梅傲霜沉目想了一下,说:“这件事你别急,我来替你运作。毕竟我现在离不开辽东,只能找个可靠的人替你到江西跑一趟,亲自找到映雪才能把你的消息告诉她。不能写信,万一被连公公发现就危险了。”
谨惜抿着唇点点头,说:“这件事就拜托梅大哥了,再有……梅大哥,这条路真的是通往胡氏金铺最方便的捷径吗?”
梅傲霜面色严肃,眼中满是担忧:“这条路虽然是最快的捷径,可是很少会有人走。因为过去旁边的房子曾发生过灭门惨案,所以这两边都空了好久没人买。辽阳城的百姓也都不走这条小路,而是绕过狮子胡同到胡氏金铺,那样也不多费时间。是谁告诉你走这条‘近路’的?那个人定是居心不良!若不是我看到那个男人行为可疑,前面又是个单身女子才跟了进来,你的性命就危险了!”
谨惜不想让梅傲霜担心,微笑着说:“是我向一个过路的孩子打听的,也许是那孩子恶作剧吧?如果没有这场意外还遇不到你呢!”
梅傲霜淡淡的微笑,看上去虽然还是那样冷傲,可那笑中却已有了几分暖意,看来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果然让人的心境改变不少。
谨惜不禁在心底幽幽一声长叹……那个人,可能到死,心中还是恨她的吧?
看着天色愈加晚,谨惜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对梅傲霜说:“我得回去了!”
梅傲霜也有不舍之意,说:“我送你到胡同口,看你走到大街上我才放心!”
谨惜点点头,虽然有许多说,可此时却哽在喉咙说不出来……时光荏苒,过去的再也回不来了。她的路该走向何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梅傲霜目送谨惜穿过熙攘的人群,消失在街口……一声轻轻的叹息逸出了嘴边。
谨惜回到天衣绣坊,却看到止淑略带惊讶的目光,她叱责道:“怎么才回来?叫我和夫人好等!”
谨惜敏锐的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不由得暗暗冷笑。不过她还是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刚……刚才在胡同里差点被人抢了!幸亏遇到好心人救了我,我才逃回性命来。没想到辽阳城里还有如此恶徒,真是吓死人了!”
止淑目光恍惚了一下,才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时苏婉琳听到说话声,也从铺子里走了出来。谨惜看了她一眼,那双暗沉沉的眸子却没有给她一丝回应,谨惜的心不由得沉到谷底。
苏婉琳平静的说:“既然没什么事就回府吧,再耽搁一会就下午了!”
她把手中的小描金盒子放到谨惜怀中,走向马车。
↑返回顶部↑谨惜知道那是这个月的盈余银票,每次都会装在这个小盒子里带回府中。
马车静静的行驶在路上,车内过于平静显得有丝诡异。谨惜垂着头,感觉到苏婉琳的目光扫过来,她猛的一抬头,正对上苏婉琳略带怨怼的目光。
苏婉琳不由得下意识的避开……谨惜却只是笑笑,把袖中的金钏递过去说道:“刚才遇袭,差点失了夫人的金钏,好在那人没来得急抢走。”
苏婉琳接过来套在手腕上,都没注意那珠子依然没有修好。
回到王府,苏婉琳叫谨惜去把一半的银票送到端木长史那里入帐。天色已晚,回来后,苏婉琳却突然说要查点首饰……
翻开帐册一样一样核对,竟然发现少了几件嵌宝石的黄金戒指和头饰。掌管嫁妆的雅言吓得忙跪下说:“自从那天核对完再也不曾开箱,怎么会突然少了?”
止淑问道:“当时装箱时何人在跟前?”
雅言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谨惜,说:“是……睿思跟奴婢一起装的。”
止淑不容解释,急喝道:“来人,把这两人的箱笼打开!倒要看看有没有私藏!”
几个壮实有力的粗使丫头等不得一声,衝进她们的房间,把箱柜妆奁统统翻了个遍。
果然“不出意料”的在谨惜的衣服箱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正是丢失的首饰!
空旷的殿内站着执事的三个大丫头,还有几个壮实有力的粗使丫头。灯光映下,苏婉琳的目光更加阴恻。
谨惜的嘴角不由扬了起来,说道:“这就是夫人想要的结果?”
苏婉琳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谨惜,开口道:“事实摆在面前,你偷了东西,就得受到惩罚!”
“奴婢想和夫人单独谈谈。”谨惜的眼中闪着嘲讽的光芒,连语调都带着一丝揶揄,完全没有恐惧的样子。
苏婉琳眯起眼睛,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房间内烛光摇曳,两个纤长的身影映在雪白的墙上。
苏婉琳抿紧嘴,那两片娇唇因为愤怒而愈加鲜艳。她拍了一下椅背,说道:“你这个女人居心叵测,从一开始就是利用我来当跳板,接近四王爷的,对吧?”
谨惜摇摇头,叹道:“看来悟性这东西,就算再言传身教也是不能令愚蠢的人学会!王爷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那个男人不是个普通人,他的雄心和胆略还有志向都是你所不能想象的,所以请别再当绊脚石了!”
“你……一个背夫逃婚的贱货还有资格教训我?告诉你,我对四王爷早就死心了!我只是不能容忍你这个贱女人借着我的阶梯爬上去!”苏婉琳气得站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个狡诈的女人撕碎。
谨惜只是淡定的看着她,说:“我是想向上爬,不过不是爬到王爷的床上,而是登堂入室成为他的谋臣!取悦天潢贵胄我凭的不是身体,而是这里……”她纤如葱管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
谨惜的话让苏婉琳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她笑得捂住肚子,说:“我耳朵出毛病了吧?你?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说要成为王爷的谋臣?难道他的谋臣都死绝了,还是他喜欢听一个贱婢在银安殿上夸夸其谈?”
“凭你的头脑很难理解我所说的话,你可以好好的笑,因为过了今天,我就不再是你的婢女!你也没权力妄杀无辜了!”谨惜目光中闪着一丝怒意。
她知道自己如果有一天成为四王爷的人,苏婉琳会愤怒,会伤心。她原本想好好跟她解释自己的无奈。可是,当苏婉琳却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置她于死地!所以她趁着送帐本的机会已向四王爷请求离开苏婉琳,而四王爷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本章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