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把柄
考虑到自己的外貌太过引人瞩目,他叫云斑准备个斗笠戴上,刚要出门,这隻成精的猴子似乎猜出他要外出,竟然吱的一声跳到萧赫风身上,顺着他的衣襟爬到袖子里。在袖口探出张毛茸茸的小脸,欢快的“吱吱”了两声。好像在说:“我也准备好了,出发吧!”
这家伙!萧赫风翻了个白眼,带着云斑和讨厌鬼出了门。
萧赫风在街上随便逛着,东瞧西看,见到一些卖土特产的也会上前凑凑热闹。有个农人进城卖赤蛙,这种赤蛙是生长在阴涧岩壁的石缝中,说是肉质鲜嫩,肥美香滑。许多人都争着买,萧赫风看了眼翻着白肚皮的蛤蟆,觉得怎么都下不了嘴。
正在瞎逛,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中,萧赫风不禁挑了挑眉跟了上去。
谨惜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还像往常那样径直来到惜墨斋。在门口正好遇到陈阿泗,他满面笑容地打招呼道:“老板,您来了!”
谨惜点点头,直接进到后面帐户。萧赫风站在街角抱着膀站在那里,斗笠下露出的朱唇扬起一道好看的弧线。云斑自然也认出那个单薄的少年就是蒲谨惜,他谨慎地看了一眼萧赫风,目光闪烁不定……
原来昨日晚间蒲啸原才赶回来,忙进来给王爷请安。六王爷手捏一大堆黑资料要举报,自然不会再批评蒲知县没有好好“招待”他。反而夸奖了一通,说什么清正廉明,国之栋梁之类的费话,还说只要他勤勤恳恳仰保国恩,一定会“帝臣不蔽,简在帝心。”……
听得小路子一愣一愣地,难道一顿素斋就把六王爷给吃的清廉了?
第二天一早蒲啸原亲自带队护送六王爷上玉虚山建醮去了,所以谨惜才有空带着燕喜到惜墨斋看看。
看着帐目上的银子一天比一天多,谨惜也很高兴,她想着等明年本钱回来再投入银子造个纸作坊,她看中东山那片竹林,那里生长的白夹竹纤维多又高大正好适合造纸。
谨惜一心合计着开纸坊的事,根本没注意有人,差点撞上一堵“高墙”她才抬头。
竟然……又是……萧世子!
她不禁皱起眉头,听到衙门里的人跟内侍们套近乎得来的消息,说这位定国公世子被派到东泽卫当千户了,渔容县城只有巴掌大,那她岂不是随时都会“巧遇”到这位萧世子?
她倒不担心他会对自己怎么样,毕竟自己只是个七品小官的女儿。只要她再隐忍一些,让萧世子觉得无趣,欺负腻了就会转头找别的乐子了。不过他这个“净街侯”真要住在渔容,还不把渔容县给闹翻天啊?以父亲的个性必然会与他起衝突,万一再得罪了定国公,那岂是罢官这么简单能结束的?
“啧啧,蒲……公子怎么每次见到我都是这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啊?”萧赫风故意把斗笠抬高些,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请借一步说话!”谨惜看了看四周,把他引到街角一处僻静的巷子。云斑和燕喜隻好也跟着进来,守在巷子口。
她衝萧赫风深深施了一礼,倒把萧赫风吓得后退了一步,好像她有什么阴谋似的。
谨惜叹了口气道:“以前所有的事都是小女子的错,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怎么突然变乖了?”萧赫风挑眉微笑,他笑起来真是俊美极了,比阳光更加耀目。他说:“也是啊,身为知县是不能在所管的县内购置田地和房产,也不能做生意开铺子……”
“这不关我父亲的事,我是背着他开的。”谨惜冷冷的看着他,一脸严肃。
看着她紧咬嘴唇极力忍受的样子,萧赫风突然想到那天夜里……他猛的甩了甩头,把杂念甩出脑海。
这时,莫忘从袖中探出头,伸着小鼻子嗅了嗅,吱的一声钻出来扑到谨惜身上……
谨惜吓得刚要尖叫,却被手疾眼快的萧赫风捂住嘴。他左右看看,低声说:“别叫,是我养的小猴子!”
原来谨惜经常喜欢在荷包中装些蜜饯果脯之类的小零食,莫忘闻蜜饯的甜味所以才跳了出来。此时它正吊在谨惜腰间的小荷包上,爪子伸进去掏呀掏呀……
如此近的距离,萧赫风感觉她呼出的热气喷到手心,暖暖的、痒痒的……忙触电般收回手。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巷口。云斑和燕喜都僵硬的背对着他们,其实他们一定看到了!
讨厌鬼把荷包里的蜜饯都掏干净了才开心地蹦回萧赫风的袖中吱吱乱叫。萧赫风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你帮我做件事,我就不对你父亲说你私自开铺子的事,怎么样?”
幼稚!竟然用这事威胁她。谨惜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擦嘴,说:“什么事?”
“先到你铺子里说!” 萧赫风见她嫌恶的样子,也示威般的把手在衣服上蹭来蹭去。
谨惜盯着他皱眉不语,心中猜想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萧赫风不耐烦地说:“怎么?不行?”
谨惜不理他,转过身走向铺子……这大概是她重生以来最憋闷的一天!
她曾认真审视
↑返回顶部↑过她的上一世,那时的她柔弱温顺,宁愿退让躲避只求一方属于自己的宁静天地,哪怕这个小角落只有方寸之境。
可是她错了,越是忍让越是顺从只能让别人觉得你还可以再退一步!这样一步一步被逼到悬崖……最后直至生命逝去她才明白她一辈子有多么可悲!所以这一生,从再睁开眼睛的那刻起,她就发誓绝不再退让半步,绝不会再懦弱半分。
她可以再遇端言时,表现的不嗔不怨,把一切过往都埋葬在心底;她也可以铁腕冷血,抵挡任何棘手的事情。可是面对这个总是突然出现的萧世子,她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付了!
若不是机缘巧合,这样的人是她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身份高贵,性格嚣张,又痞气十足……她应该如何做才能让他远离渔容,不会给父亲添麻烦?
她回来让陈阿泗吓了一跳,看到后面还跟着两个陌生人,他谨慎的小声问道:“老板,出什么事了?”
谨惜摇摇头说:“没事,遇到个朋友,进来聊两句,你去忙你的吧。”
陈阿泗送进四盏茶,把门关好出去。
萧赫风把莫忘从袖子里拿出来,对谨惜道:“帮我写点东西!”
谨惜疑惑地看着他,铺开宣纸……这时,莫忘突然兴奋了。吱的一声跳到桌上,抱起松烟墨开始工作……谨惜几乎被这小东西吓呆了,提着笔愣愣地看着它。
萧赫风抚着下巴暗笑:果然这家伙是不会看人的,只要人有写字,满足它磨墨的变态需求就行了!
小家伙磨好墨,得意地衝谨惜“吱”了一声。
“还不快写!”萧赫风念道:“兵法曰,以正合,以奇胜。然则正者,阵也;奇者,无方以用变也。奇不得正,虽锐而无恃……”
写了一篇纸的《兵法心要》,莫忘就在旁边蹲着,偶尔歪着头看谨惜的字吱吱两声,其余时间都很安静。
萧赫风松了口气,说:“以后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到这里来,帮我写一个时辰的字,这么简单的事,能做到吧?”
谨惜看了一眼垂手侍立一旁的云斑,她不想在这个背景复杂的小厮面前说事情……于是冷冷说道:“你们都出去,我和世子有事要谈。”
屋子里只剩下萧赫风,谨惜还有那隻墨猴。谨惜抬起头目光勇敢的迎向他,说:“我可以答应世子的要求,不过也请世子答应我一个要求!”
萧赫风双手支着桌面,漫不经心地说:“现在应该是你求我,而不是向我提要求,对吧,蒲……小姐?”
他虽然肢体是懒懒的,可目光却散发出一股强大威胁的力量。
“是啊,就算没有把柄在手,萧世子依然可以威胁我。因为你是定国公的世子,有谁敢不顺从你,就没有好下场!”谨惜没有退缩,挑衅般的衝他一笑。
她在试探,一个人再强大也有自己的弱点,定国公就是他的弱点。记得第一次在黑暗的森林中,提到定国公他就差点把她掐死。可见他对定国公或者世子这个头衔不是那么在意,反而觉得因此受到了歧视羞辱。
萧赫风深蓝色的眸子蓄满了风暴,仿佛随时都会席卷而来。
谨惜不给他机会攻击,飞快的说:“在东泽这段时间,请你当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有什么事都自己扛,出了事就让老子出面不是真英雄!再说凭着世子这身‘本领’用不着打国公爷的旗号也能成建立一番功勋。”
这种人最重要的是自尊……只要涉及到自尊的事情,他会死不认输吧?
萧赫风盯着她,许久……谨惜觉得浑身肌肉都紧张僵硬。
他却突然逼近,眯着眼睛审视她。谨惜吓得退后一步,差点坐在椅子里。
萧赫风不怒反笑,说道:“有意思!知道用什么来攻击我,知道用什么来激怒我……蒲谨惜,女人里面,你是第一个让我能提起斗志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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