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也来了。
阿修没别的长辈,祁薄荷家里跟阿修也差不多。好在有外婆坐镇,家里也没出差错。
新婚这一日,陶青鱼跟方问黎一直待在这边帮忙。
待宾客散去,陶青鱼还帮着安排人收拾了剩饭剩菜,还了桌凳,这才拖着疲累的身子随着方问黎回去。
舅舅这几日在跟人学做木海。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说要养鱼,就要从头开始。包括这木海。
陶青鱼想想也就随他去了。
反正现在是冬季,也不能动鱼。他间或跟他说一些养鱼的用具、用水、用食……让他先观察着,等明年开春直接上手实践就行。
寒风萧萧,陶青鱼趴在方问黎肩上。
周围乌漆嘛黑,路上也没行人。
陶青鱼圈着方问黎脖子问:“阿修成了亲,要顾着他那个小家,也不能时时候着。你要不要再找书童?”
“不用。”
“那明日他用不用来我们这边?”
“给他放了五日假。”
陶青鱼搭在他身前的手张开,拍了拍他胸膛:“你这个主子做得还有良心。”
方问黎颠了颠背上的哥儿:“手伸进去,别冻着。”
“能有多冷。”虽这样说,但陶青鱼还是听话地将手伸进了披风了。
到了自家门前,陶青鱼忽然看到一团黑影窝在他家门口。
“哪里来的狗?”
“不是狗,是人。”
陶青鱼吓了一跳,忙从方问黎肩上下去。
他俩走近了,用灯笼照着一瞧,竟然是个半大小孩。
“谁家的?”
陶青鱼下意识想到谁家小孩离家出走了。
“不认识。”方问黎看着小孩不正常的脸,“要送医馆。”
说着,两人门都没进,带着小孩快速去了周家医馆。
好在周令宜也参加完阿修的婚宴刚回来,瞧见两人带来的孩子立马诊治。
陶青鱼跟方问黎站在一侧。
四周点着蜡烛,他们这才看清小孩的状况。
是个约莫十岁的男孩。
一身的伤痕,像鞭子打的,宛若蜈蚣一样趴在他皮肉上。小孩长得很讨喜,五官精致,但多半是遭了虐待,身上瘦得肋骨都能看清是一条一条的。
除了身上的鞭伤,刀上,脚底还有烂了的血泡。
陶青鱼只看了一眼,顿时别开了头。
方问黎伸手挡在他眼前,眸色淡淡。
“如何?”
周令宜:“饿出来的病,要养。”
不过小孩穿得单薄,又受了风寒,周令宜给他灌了一大碗药下去。
待将小孩破烂的脚清理包扎,周令宜洗了手出去与方问黎两人坐在大堂,人也歪歪扭扭瘫着。
“你们是哪儿捡来这么一惨兮兮的小孩?”
“家门口。”
周令宜长叹:“看来又是一件亏本生意。”
“诊金。”方问黎将银子递出去。
周令宜摆摆手:“算了算了,又不是你家的。你们打算怎么安置?”
陶青鱼:“报官吧。总得找到他的父母。”
周令宜点头:“行,明早天亮了再报官。”
“那我们走了。”
“就扔给我?”
“不然呢。”
“呵!我就不该免你的银子。”周令宜啪的一声关了门。
方问黎看都不看,拉着自个儿夫郎回家。
*
第二日,陶青鱼赖了床。
等方问黎将他从被窝里挖出来。
要不是炭盆烧着,陶青鱼根本不想接触外面那冷飕飕的空气。
好在衣服也是暖的,不至于让人穿不下去。
吃了早午饭,陶青鱼正要去隔壁给他舅继续讲讲那养鱼的法子,一开门,门外站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