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没醉。
脸还是那么白,除了眼中水光多了些,话少了些,没其他变化。
“人家等着,没有我就先走了。”他抬了抬手,“这披风我拿回去洗好了给你。”
“嗯。”
陶青鱼起身。
正要走,袖子忽然被轻轻拉住了。
陶青鱼低头,袖口处捏着两根白得透明的手指。“还有要说的?”
方问黎瞬间坐直,凤眼一眨不眨盯着陶青鱼。
陶青鱼心累。
“没有吗?”
阿修端着醒酒汤进来,听陶青鱼跟一个醉鬼有商有量,笑得无奈道:“小鱼老板,他这是醉了。”
醉了?
那席上的酒跟水似的,怎会醉。
他张开五指在方问黎跟前晃了晃。人家眼睛都带不眨一下的。
但手轻轻抬起,浅浅握住了自己的小拇指。
“小鱼。”
陶青鱼:“晕不晕?”
方问黎自顾自地拉下陶青鱼的手,额头靠在他手背就不动了。
好乖。
意识到自己想什么,陶青鱼猛地抽回手。他有些慌乱道:“那你看着他,我走了。”
才走几步,袖子又被抓住。这次是捏得紧紧的,方夫子的手背都蹦起了青筋。
阿修想着帮自家主子留一留人。便道:“小鱼老板,要不先让主子把醒酒汤喝了?”
陶青鱼:“那让他喝。”
阿修端着碗凑过去,方问黎立马警觉。他眼神骤变,阴冷如蛇,握紧陶青鱼的手敌视着他。
阿修只觉脖子一凉,搁下碗飞快往后退。
“跑什么?”陶青鱼不解。
阿修捂着自己脖子,冲陶青鱼苦笑:“他不让我近身。要不小鱼老板帮帮忙?”
陶青鱼回头看人。
什么毛病?
他皱眉,上前一步。
方问黎立马翘起嘴角,不过那么高一个人却怂怂的,还慢慢往后退了一步。
陶青鱼扬眉,快速往前走了几步直接逼得人扑通一下坐回了椅子上。
方夫子愣了愣。
“小鱼……”
好委屈。
陶青鱼咬住嘴里的软肉,竟然有些不忍。这人醉了酒性情变得也太大了。
陶青鱼指了指桌上的醒酒汤,像猫亮出爪子,凶巴巴道:“喝。”
方问黎皱眉。
阿修拢着袖子缩在一旁,有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
明明小鱼老板只说了一个字,他家主子就捧着碗一口闷。亏得他放温了拿过来的,不然准烫一口的水泡。
陶青鱼:“这不是能听进人话,你怕什么?”
时辰真的不早了。他晃了晃被抓住的袖子,好商好量道:“快松开吧,我也要回了。”
方问黎将碗一放。
落在桌子上咚的一声。
忽略他另一只手拉上陶青鱼的袖子,乍听还挺有脾气。
人态度摆得明明白白的。
不放。
陶青鱼捏着他的手腕试图将他的手拿开。
方夫子最擅长打蛇上棍,眼中微亮,反手整个握住陶青鱼手掌,遮得严严实实。
这一下看出手掌的大小区别。
陶青鱼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手一颤,连连后退两步。
方问黎站起来,颇有种他抓到的地方就是他的了。反正人可以被带着走,就是不能放。
阿修在一旁看得捂嘴笑。
不愧是他主子。能狠能装乖,反差虽大但都挺能哄人。
陶青鱼偏头瞪他:“帮忙啊。”
阿修笑容一收,试图上前几步。然后陶青鱼忽然感觉周身一凉。
下一秒,阿修撒腿就跑。
他惊恐嚷嚷道:“小鱼老板你带着他一起吧,我去驾车!”
阿修为了保证自己主子的安全那是当牛做马,主动请了周家的车夫先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