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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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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他看一件事情的时候很专注,自然也就没有发现无论是自己国的人上场,还是西比思国的人上场,自己的父亲都十分的担心。裴延牵挂的并不是大岚的脸面,而是那笼中的白色瑞兽。

接下来是裴清泓这边的人上场,五位勇士之间,是按照由强到弱再到强排的,最前面的一个箭术最好,发挥也稳定。中间是发挥不稳定,但有的时候会有超乎常人的水平。最后面的是压轴的,瞄准移动的猎物最准的,就怕这野兽被激怒,后面的弓箭手压不住。

西比思国的队伍也差不多,比赛第一友谊第二,这种时候当然是赢者才会更教人瞧得起。西比思国即使有求于大岚,涉及到国体也不会退让半分。

第一个上场的人裴清泓也认得,是能百步穿杨的辅国大将军李新峰,对方身高八尺有余,上场的时候就比那西比思国人的矮个子有气势的多,小个子拿重的弓的时候看的出来还有点吃力,但李新峰轻轻松松的,很轻易就把弓拉开至满月,箭离弦而去。在众人的期待下,咻的一声带走了那异兽的一撮白毛。

全场静谧了一下,又爆发出一阵大笑来。辅国大将军李新峰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来:“臣太大意了。”

坐在最前方的太上皇出乎他意料的宽容,低沉的嗓音虽然沙哑,但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和:“李爱卿尽力便好。”坐在他边上的小皇帝也连忙附和说了句差不多的话。

剩下的八个勇士越发的谨慎,盼着能一箭射中猎物的眉心,得到主子的夸赞和褒奖。第一支箭的时候那异兽还没有什么动静,在被射没了一撮白毛以后,它嘶吼了一声,总算是慢吞吞地走出来那个笼子。

原本就比较面目狰狞的异兽张开一张血盆大口来,露出一排森森的牙齿,那猛兽的牙齿很尖锐,还有带着腥臭味的透明的津液从对方的大口中流了下来,实在是看着渗人的很。有些心脏不大好的老官员马上就撇过头去不敢再看,坐得相对比较下面的胆子小的官员甚至有点儿腿发软。

裴清泓的姿态倒是十分自若,看着那第三、第四支箭射了出去,次次都是落空,直到最后一个勇士射完最后一支箭,那头白色巨兽也只是受了一点的伤。

那只雪白的野兽已然发怒,但因为四肢受了伤,只能不甘心地躺在地上嘶吼,声音在这个圆形的观赏场地不断回响,回声叠在一起越发的响亮。

这个游戏,双方是平局。拉尔扎格算不上多满意,但对这个结局没有挑剔可以,平局总比输家来得好些。他笑吟吟地往上看,准备和太上皇太叔澜提一提前面说的问题,结果对方正在询问小皇帝,他的话说了一个字便停了。并不好打扰。

戴着面具的男人勾了勾尾指,示意在自己松了口气的小侄子凑过来:“这头白色的野兽,你是不是想要留下来?”

小皇帝自然是非常的希望自己身边有一头威猛的巨兽的,它的皮毛虽然衡白,但是体型和凶猛程度都比自己的皇叔养的金毛狮子强的多,这种冲动让他点了点头,小声又勇敢地开口:“我想留下它。”

“那你便去驯服它!”太叔澜的声音慷锵有力,不容拒绝。小皇帝便十分的不情愿了,那猛兽尚未驯服过,又是在狂躁的阶段,他这么一去岂不是送死。

太叔澜见他不愿,便开口解释,沙哑的声音不复刚才的温和,听起来像是严肃又无情:“我的雄狮由我亲手驯服,而一匹未驯服的猛兽,在宫廷中的危害陛下应该最清楚不过,若是那驯养猛兽的侍人生了异心,那陛下又该如何处置?”

小皇帝便目露羞愧之色,他被赢得太上皇的想法冲昏了头脑,见到了这异兽的美丽和勇猛,却忽略了猛兽忠心的事实,若是不能由自己亲自驯服,那野兽随时能在玩耍得尽兴的时候给你一击,猝不及防且绝对毙命。

太叔越还衡年轻,他并不想死,他也没有太叔澜的本事去驯服一头这样的猛兽。

再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那野兽之后,朝着太叔澜道歉:“皇叔我知错了,你把这异兽给杀了吧。”在威胁到自己的性命的时候,任何的怜悯都会化为乌有。

这么安静的情况下,小皇帝的话几乎在场的观众都听得清清楚楚,太上皇便举起了自己的手,示意站在下面的弓箭手放箭,锐利的箭矢穿透对方的皮毛,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野兽奄奄一息。它并非真的瑞兽白林,别的地方也一样柔软,会因为被射中心脏而导致生命之花的枯萎。

在那白色异兽彻底倒下之后,那头由太上皇驯养的雄狮放了出来。它锋利的爪牙熟练地把野兽开膛破腹,然后洋洋得意地吃掉了野兽的尸体。

那种血腥的吞咽画面让有些年轻的官员一下子呕了出来,小皇帝仍旧笔直地坐在原地,面无表情。

献出了这野兽的西比思国人感到愤怒了,他们想要讨回自己的尊严,又在看到那些高台上的箭矢和那一滩鲜红的血的时候选择了闭嘴。比起一时之争,还是平安地或者回去更加重要,保护王子殿下回到西比思国,才是他们更加重要的使命。

西比思国的王子拉尔扎格站了起来,他有着金色的头发,绿宝石一般的眼睛,面上带着皇室得体适宜的笑容,朝着自己对面的男人再一次鞠了个躬。

“我想我们的两道难题都解决了,谢谢陛下您慷慨的恩赐和完美的回答。”红发的智不由脱口而出:“殿下。这不可以。”前者反过头来看了那一眼,那绿眸里的碧波让他想起来冰冷的毒蛇。

他的声音压得极其的低,在逐渐嘈杂的声音中微不可闻:“输赢之争永远比不过性命,总有一天,我要让大岚向西比思朝拜,为我西比思国的神袛臣服。”他不能够琢磨这位太上皇的心思,若是对方想要西比思的土地他他死在这片土地就会成为最好的导火索。

若是西比思国远道来攻打,对比两国的国力,西比思国根本就不可能有赢的胜算。而他的父亲也可能在宠妃的教唆下另立新的皇太子。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他感觉到了本能的危险和强烈的野心,这一次他还赌不起也不愿意赌。

裴延看着那只白色瑞兽被吃掉的时候有点儿发愣,站在小皇帝身旁的薛城脸色都十分的苍白,整个人都抖得有些厉害,这里还有比薛城抖得更加厉害的,小皇帝便以为自家大伴是害怕了,一向依赖大伴的他也享受对方难得软弱的一面,一只手握住对方冰凉的手摇了摇,安抚道:“别怕,朕在这里呢。”

这一次西比思国没有出什么难题刁难就灰溜溜的走了,自然六部和朝臣也没有受到什么责罚,那些眉头紧锁的老臣这几日都是满面笑容,走路看起来都像是在飘,礼部尚书尤为夸张,像是天上白白掉了块大馅饼一样。

在准备送别西比思国使者的第三天早朝,一直神神秘秘的太上皇居然宣布了两件事:“一件事情,讲九月初九的重阳节从一日的假期改为三日,持续到九月十一,第二件事,明日上朝,太上皇会亲手揭开他脸上的面具。”

第40章 一个秘密

裴清泓回裴府的时间要比裴延来得晚些,除了比较特殊的日子,他和自己的父亲都是分开回去的,今儿个来接自己的马车没来,倒是裴延常坐的那辆还停在那里。

裴清泓掀开轿帘进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了在那里闭目养神的裴延,他喊了声爹就在对方边上坐了下来,马车才开始缓缓地动了起来。

“今儿个爹等了我多久?”

裴延睁开眼看他,还是那副笑面狐狸脸,左手缓慢地转动着右手的白玉扳指:“没有等太久,家里来接你的马车我已经叫他回去了,在这里等你是想咱们父子两个好好聊聊。”

裴清泓哦了一声等着自家父亲大人开口,裴延却沉默好一会,开口便提到太上皇的那两道旨意:“关于今儿个上朝的事情,太上皇把重阳的假日改成三日,你觉得他有什么用意?”

“我并不知晓,但假日成了三日总归是好事,而且爹莫不是忘了,我的生日刚好是第三天,如此一来,今后也不必特别麻烦的去调休,对我而言总归是好事。”

裴家的人在生辰的时候得陪家里人一天的,便是裴清逸和裴延再忙,也会空出这天的时间来陪伴自己的家人,虽然调休是不大的事情,但官员有官员的规矩,大岚对制度方面抓得比较严,裴清泓要这日放假还得老是去调休,一道道手续批下来非常的麻烦。

以前裴清泓是个小官的时候还好,现在事情多了,又是新官上任,身上又担了太傅的担子,时不时都得在皇帝跟前待着,公家的假也不是那么好请的。

“说的也是,沐之的太傅一职做得可还得心应手?”裴延对自己的次子还是非常关心的,虽然对方娶了个男人,不能育有后代,但对方在仕途上的发展,是他的三个儿子里最好的,等他从这官场上退下来,整个裴家可主要是靠裴清泓撑着。

裴清泓摇了摇头:“兴许皇上只是一时兴起,这几日的安排都是陛下其他的老师在教,儿子也没有什么可教的东西,每日在皇上跟前呆了不过小半时辰。”

裴延沉吟:“和皇上,你先不要走得太近,章太后先前约了你的娘亲去谈了会心,你娘这几日就去别处避风头了。今儿个太上皇下了那道揭开面具的旨,保不准是有重新掌控朝政的意愿,不要太着急站队了。”

裴清泓又点了点头:“儿子晓得。”太上皇的心思,他们这些朝臣通常只能猜到五六分,当年对方皇帝做得好好的,就突然退位给了现在的幼帝。那面具戴了许多年,现在又要摘下来,兴许是对方突然想通了,要广纳后宫然后把皇位给拿回来。

当初太上皇在位争议那么多,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对方一直不肯娶妃也没有里过继其他皇室宗族意愿的打算,江山后继无人对皇帝而言是非常。朝臣拼命想往太上皇的宫里塞女人,结果没一个成功的,还处死了不少倒霉的说错话或者想爬床的宫女太叔澜说不定也是嫌朝臣太烦了才退位的。

“陛下想着要揭开面具,莫不是有了心仪之人?”裴清泓便提出这个猜想来,不过他也很难去想象是什么样的女子入了太上皇的眼,毕竟那么多眼睛盯着呢,太上皇若是真有了娶妃的打算,那多少也会有消息透出来,猜想也没有多少根据。

裴延摇了摇头:“这个可能比较小,依着皇上和太后的表现来看,太上皇身边是没有不熟悉的女人出现的,若真是如此,他也该先立了妃子,而不是先告知我们一声明儿个要摘圣旨。”

“那爹可曾见过太上皇的模样?”裴清泓对此有些好奇,他入朝为官六年,太上皇登基到退位到现在也不过六年,对方在皇位上的时候就一直是戴着面具,民间也传太上皇是刚出生就戴着面具的,但根据裴清泓所知晓的,在十年之前,对方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时,面上是没有那模样奇特的白玉面具的。

裴延入朝为官十五载,十年前已经爬到了可以到金銮殿朝见皇帝的位置,那应该是见过太上皇才对,只是没什么人提起太上皇的面具,裴清泓也就一直没有问过。

面对自家次子一脸的期盼,裴延却是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那个时候太上皇还是二皇子,宫里没有他戴着面具的传闻,但为父并未见过他的真容。”那个时候二皇子的存在感太低了,又据说是个宫女生的孩子,容貌不是特别的出色,又不受当时建隆帝的待见,他没有机会见到那位二皇子,等后来太叔澜在人前出现,对方面上已经戴着个奇怪的面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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