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殷方双手紧紧抱着那盘全息录像带,神情庄重,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
那右手反反复复地在上面摩擦,都快给摸包浆了。
妈耶……
幸好爷把密码给记住了。
楚光看着觉得辣眼睛,一脸老人地铁手机地把脸给侧过去了。然而偏偏这时候,殷方突然目光炯炯地看向了他。
“如果我把这个东西带回去,你说学院会不会放我一马?那个箱子给你,我什么也不要。”
楚光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我对你稍微客气一点,你是不是就把我当凯子了。”
殷方表情一愣。
楚光轻松一伸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盒全息录像,从他怀里拿了过来。
“你知道么?我没灭你口,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看着脸色渐渐苍白的小伙子,楚光没有继续吓唬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知道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咳,我的意思是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吗?”
殷方咽了口唾沫,声音轻轻颤抖。
“遇到了什么……”
“一条长着两只脑袋的狗,它就像是从地狱里跑出来接我的一样,”将全息录像带塞进了兜里,楚光随口说道,“当时我要是稍微慢一点,可能已经死了。事实上,后来我发现,当时如果我是往东或者往北跑,同样也是死路一条。鄙人能活下来纯属侥幸,这条命我会好好珍惜的,所以奉劝你,最好别让我觉得你是个威胁。”
西面是湖,死路一条。往北和掠夺者撞个正着,往东直接跑进变种人的锅里,都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即便现在回想起来,楚光也是不禁为自己捏一把冷汗。
殷方张了张嘴,那表情看着有些呆。
楚光没有理他,抱着双臂闭目养神,整理着先前从录像带中获取的信息,以及构思着一会儿如何剪辑,将这段全息影像更新在官网上。
坐在卡车上的几个小玩家们面面相觑,那表情就像是看了半天没字幕的外语电影,一脸大写的懵逼。
泉水对战地老兄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你说咱该咋暗示管理者给我们奖励?”
战地老兄一脸懵逼。
“不知道啊……直接问?”
俩人都不好意思先开口。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我最黑开口了。
“管理者大人!请问我们的任务是否完成了?”
抬头对上了一双双期待的眼神,楚光恍然,自己似乎忘了给钱。
脸上威严的表情不变,他沉稳地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做得很好,都很不错。”
想了想,楚光最终还是决定给玩家们一点甜头,在VM上选中了一条预编辑的任务奖励,点击了发送。
【提示:触发隐藏支线。】
【奖励:10银币,100贡献点】
至于卡车上的那几台休眠舱,那是仓库管理员的活儿,楚光可不负责帮他们算这些垃圾值多少钱。
看到VM屏幕弹出来的提示,玩家们的脸上,纷纷露出了激动的表情。
10银币就不说了,过个剧情居然还有100贡献点奖励!
这也太爽了吧!
看着他们这么开心,楚光心里也高兴。
要是废土上的所有人,都和他的小玩家们一样可爱就好了。
卡车朝着长久农庄的方向一直开。
然而就在这时候,前方忽然远远传来啪的一声枪响,子弹嗖嗖地擦着卡车飞了过去,有一发还打中了前窗。
“接敌!”
“是掠夺者!”
对面人还不少,那一轮齐射少说也有三十来声枪响,不过这些人明显是外行,装备烂还隔这么远开火,一个人都没掉下来。
开车的玩家也是个狠人,看清子弹是前面打来的,丝毫不慌,方向盘微微一带,熟练地将车头怼进雪里。
防止引擎被打坏的同时,他拉上手刹并借着雪地的缓冲停下,抓起步枪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拉栓大栓的在后面点,拿突击步枪的弟兄们跟我上!咱从侧翼包了他们!”
“嗷嗷嗷!”
“来了来了!”
眼瞅着立功的机会来了,卡车上的玩家们眼睛都冒绿光了,纷纷抄家伙跳下车,就剩泉水指挥官还留在卡车上。
这家伙虽然也想上,但奈何身上就一把十夫长手枪,这么远距离根本打不中人,冲脸上太近他又怕装备掉了。
急中生智,他大声喊道。
“你们快上!我守家!”
说着,他象征性地朝着前面开了一枪,也不管打没打中,反正这战斗状态应该算是挂上了。
旁边子弹嗖嗖地飞,捂着脑袋从车厢里做起来的殷方,一脸紧张地四处张望着。
“什么情况?!”
难道是学院的人追来了?!
“小场面,莫慌。”
楚光右手握住了锤子,不过看清对面的情况之后,又撇了撇嘴,松开锤子握住了高斯步枪。
弹夹里装着的是仿制弹药。
破甲有点悬,但打这种杂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
与此同时,卡车前方三百米外的雪堆后面,趴着三十来个穿着藏蓝色制服的男人。
他们手中握着统一的铁管步枪,乍一看都是军团的十夫长,但手底下一个兵都没有,长得模样也是歪瓜裂枣,营养不良。
光着脸上刺青的男人手中握着铁皮卷成的喇叭,趴在掩体后面大声喊话。
“前面的人听着,看到我们这身衣服了吗?你们被军团包围了!识相的赶紧丢掉武器投降!否则等待你们的将是军团的惩罚!”
喊了半天没反应。
对面就像没听见一样,子弹仍然嗖嗖地从他们头顶上飞过,或者嗖哒地落在前面的掩体上。
剃着莫西干头的男人,紧张地看向一旁的光头大哥,眼神发慌地说道。
“头儿!这些人……不好对付啊!”
对他们的士气攻势竟然毫无反应!
他甚至感觉,那喇叭一喊,对面还击的更凶了。
光头骂骂咧咧地拍了他脑袋一把。
“没用的玩意儿,怕个锤子!算上开车的,他们也才九个人,咱们这边三十二条枪,还吃不掉他们?给我打!别让他们跑了!”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
“对了,别都特么打死了!留两个人质,咱们还得找他们寨子里面的人要赎金!”
光头男人的名字叫屠,原本是活跃在河谷行省中部一带的掠夺者。至于为什么到了河谷行省的最南边,那就说来话长了。
军团在北边和大裂谷的人打了一整年,进展一直不是很顺利,前些日子更是吃了一场大败仗,克拉斯将军手下部众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整个兵败如山倒。
听从北方逃难来的人说,那军团的残兵就像蝗虫一样,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异种都得绕着走。
屠自然是不信这种鬼话的,只当那蠢货是被吓昏了头,想活命讲些胡言乱语,让人拖出去把血放了,丢锅里下酒。
军团?
呵,那不是大裂谷的手下败将么?
来了还不是给他送装备!
然而,可能屠自己也没想到,就在他和小的们吹牛要将军团长的头做成夜壶的第三天,军团的逃兵还真就跑到了他家门口的小镇上。
来的人倒是不多,也就九名十夫长,一个克隆人奴隶都没有。这些人可能是被大裂谷的炮弹炸疯了,也可能是被自己人的炮弹炸疯的,总之杀红了眼,见人就是啪啪两枪,招呼也不打一声。
麾下百来个弟兄的屠自然不会怕他们,带着人就围了上去,果然没两下子就把对面给解决了。
然而,令屠懵逼的事发生了,百多个人打九个人,战损愣是被打了个一换一,气的他当场把抓到的唯一一个俘虏给砍了,连赎金的事儿都给忘了!
没等两天,又来了一波逃兵,这次来的十夫长稍微多了点,有十二个,还带着十七八个克隆人奴隶。他们倒没和上一批疯子那样,见人就杀,而是挑了个幸存者聚居地,直接给占了下来。
那个聚居地可是给屠交了保护费的,眼看着自己的饭票没了,屠当然不能忍,又带着人围了上去。
然而这一打不得了,愣是被对面打没了三分之一,不是对面子弹打完了,还差点就打输了。
这回屠是真被打怕了,他总算领略到了蝗虫的可怕。一个星期都没,弟兄们死了三四十个,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就算是以劫掠为生的他们,也承受不住如此夸张的损耗。
听闻军团的逃兵又来了,屠被吓得魂都没了,这次连打都不敢打,直接带着亲信,收拾东西往南跑了。
经历了一路的坎坷,路上人散了一半,总算是让他们找到了一座看起来生活富裕的幸存者据点。
不过,这里的人看起来不太好惹。围墙上站的士兵都握着统一的步枪,营寨里飘着的烟更是没停过,只看得见外面住着百来人,里面住着多少人谁也不清楚。
屠没有贸然行动,甚至都没敢靠太近,在北边找了个高地,用望远镜朝那边瞧着。
就这样等了足足两天,弟兄们都快按捺不住的时候,总算是让他们逮着动手的机会了。
一辆卡车朝着北边的废弃城区去了,车上的人不多,只有几个。
屠没有犹豫,立刻抓住机会,带着人埋伏在了他们回去的路上,准备一波伏击他们吃下。
然而让屠意想不到的是,事情的进展似乎并不如他预想中的顺利,那些人遭到迎头一击之后,非但没有出现预想之中的慌张,甚至还分出人朝他们包抄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忽然有什么东西炸了似的,发出“啪”的一声爆响,把正要探出掩体开火的屠给吓了一跳。
“操,搞什么玩意儿——”屠猛地回过头去,这一看不要紧,当场给他吓蒙了。
只见他手下一弟兄,脑袋就像是被炮轰了一样,整个脑子都被炸没了,就剩个孤零零的半截脖子立在那儿,血不住的往外涌。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是一声爆响从旁边传来。
这弟兄比上一个更惨,连人带掩体胸口被轰了个大洞,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才把吊在嘴边的半口气给咽下去。
这次不只是屠懵了。
站他旁边的掠夺者弟兄们也都懵了,一时间甚至忘了开枪。
“……那是什么武器!?”
“是卡车上的那个人!”
“草!高斯步枪?!他们怎么会有高斯步枪!”
掠夺者是听说过高斯步枪的传闻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听说那东西能一枪打穿动力装甲,比军团的反器材步枪还好使。
一听说是高斯步枪,所有人都慌了,根本不敢露头还击,然而越是这样,他们的情况越危险。
留着莫西干头的掠夺者看向老大,惶恐地说道。
“头儿,咱撤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要是继续打下去,搞不好得被人家给团灭了。四条腿的羊不好找,两条腿的却多的是,这座幸存者据点啃不动,大不了换一下个。
屠还在犹豫,理智告诉他应该撤了,但他又不忍心把到了嘴边的肥羊给放走。就算有一把高斯步枪,他们这边人数仍然占优,只要他分出一部分人受,从侧面绕到他们近处——
就在他刚这么想着的时候,枪声却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紧接着一排子弹嗖嗖嗖地打在了他们的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