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开什么玩笑,且不说顾远有多像他父亲,除却眉眼略微深邃欧化之外,其余五官轮廓几乎就是二十年前的顾名宗;就说顾家传统的亲子鉴定和万中无一的rh阴性ab型血遗传,顾远怎么可能不是顾名宗亲生的?
如果要说顾名宗被家族内其他近亲戴绿帽子的话,那就更荒谬了——顾家出了名的子息困难,三代单传近亲皆无,上哪去找这个绿帽子戴!
方谨皱紧眉头,就在这时走廊边电梯门叮的打开,他一回头就看见顾远带着几个手下走了出来。
“顾……总?”
顾远的脚步一顿。
他以为方谨已经去休息了,却没想到他还站在这里等着自己。不仅如此他还衣着整齐,面容肃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也不知道刚才在思考什么,紧皱的眉心还没完全展开。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一刻独处的方谨有点陌生,似乎跟平日里温顺沉默、柔和沉静地跟在自己身后的样子非常不同。
方谨重复了一遍:“——顾总?”
顾远倏而回过神,问:“你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方谨将手从裤袋里拿出自然垂下,低头道:“我这两天都睡在陆文磊病房里,刚才他醒了,医生护士都在,我就先退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他似乎又回到了顾远印象中谦恭谨慎的模样,顾远盯着他因为低头而显得非常修长、线条优美的侧颈和下颔,不知为何心中怦然一动。
“……我过去问他几句话,你先到外面等着我。”顾远顿了顿,说:“我很快就好,待会带你回去睡觉。”
最后一句话对顾远来说其实很不寻常,毕竟他要做什么或不要做什么,或者在某件事上花多少时间,是没必要跟助理交待的。
但他当时想的是,现在已经很晚了,方谨在这里等自己的时候会不会很困,会不会已经想睡觉了?如果再花太多时间让他干等的话,或许他会很不开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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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带着几个人大步走了,方谨倒被那句“带你回去睡觉”弄得半天没回过神,反应过来后不禁自嘲地笑了一声,摇摇头向阳台走去。
天气渐渐热起来,晚上的温度则十分凉爽宜人。这座著名私立医院不愧它昂贵的收费,花园树木郁郁葱葱,茂密幽静,明明身处闹市却弥漫着清新的草木芬芳。
方谨靠在栏杆扶手上,脑子里下意识回想着刚才顾远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有那句他知道不能当真的“我待会带你回去睡觉”。想着想着他觉得微微有些发热,看周围没有人,便随手拽松领带,解开了衬衣领口的倒数第二个纽扣。
——人家明明是看你有工作能力,当成下属来器重而已。
能保住那器重就不错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不是自找没趣吗?
方谨几乎无声地叹了口气,正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长吁短叹什么,想女朋友了?”
方谨猝然回头:“顾总?”
顾远果然很快就搞定了,端着杯冰水一边喝一边从走廊上走来,瞅着方谨揶揄问:“真在想女朋友?”
方谨想说我真的没有女朋友,但话没出口突然有些感伤,便一笑道:“是啊……不过想也没用,算了。”
顾远脸色当时就一变。
如果光线再亮一点的话,他那瞬间铁青的面色一定瞒不过去;但此刻他背着走廊上的光,短短数秒间就恢复了正常,不动声色道:“等这事完了放你个年假去陪女朋友,但现在你是我的,这种时候就别分心了。”
方谨怔怔地盯着他,半晌才垂下眼睫微笑道:“好。”
不远处的深夜的花园中传来虫鸣,声声悠远,显得夜色格外静谧。微风挟着草木的清香拂过阳台,从两人之间穿过,那一瞬间连方谨扬起的发梢都清晰可见。
气氛突然说不出的缠绵暧昧,顾远目光落在方谨松开的领带和衣襟上,足足好几秒才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收拾收拾回去吧。手下人都搞定了,你跟我一起走。”
方谨没回过神:“这么快?”
“黑白两道无数人在追他,姓陆的早被吓破了胆,我叫他签了个资产转让合同直接完事——他倒恨不得跪下来抱我大腿,可惜早干什么去了。我还以为他有多硬气,白费我特地带了刑讯专家过来,刚才没叫你进去就是怕场面太血腥,又把你吓哭出来怎么办?”
方谨心说为什么你老觉得我要哭,明明没有啊……这时就只听顾远顿了顿,又说:“别睡医院了,今晚到我家凑合一晚,明天下午再去公司。”
“——啊?”
“我是为了你方便!而且这样你明天能给我开车!想到哪里去了?”
方谨茫然道:“我没有想……”
就在这时他话音一顿,视线越过顾远,落到医院走廊上。
只见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抱着记录板,正从楼梯口缓缓走向陆文磊那间病房,同时转头遥遥向阳台这边望过来,视线正撞上方谨。
那一刻方谨认出了他。
——那分明是顾家的安保主管王宇!
方谨脑海中嗡地一响,只见王宇向他露出别有深意的眼神,随即伸手推开了陆文磊病房的门。
“你怎么了?”顾远注意到方谨的异常,转头便要向后望去。
然而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方谨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冰凉发抖的手一把抓住了顾远!
顾远手里本来拿着杯水,被骤然一抓,水直接泼了出来,哗的一声洒了方谨满身。
“怎么了?方谨你——”
然而方谨手指松都没松,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个很暧昧的姿势,只一味如溺水浮木般紧紧抓着顾远两只手,掌心相贴毫无间隙,仿佛一对热恋中亲密的情侣。
顾远好像因为惊住而忘了挣脱,半晌才皱眉问:“你干什么,方助理?”
“……我……我没住过顾总您家,是不是不太方便,你我都是男的……”
“就是男的才行啊,你怕我对你怎么样吗?”
方谨紧紧盯着顾远,生怕他突然回头往病房那边走,情急之下也没听出顾远语气中明显的不自然:“但我只担心有什么不方便,万一顾总晚上要叫人过来的话,我在边上听着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