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这份感情很珍贵,比灵石还要闪闪发光, 陶厌给的轻易,但是她在接受的时候不能放的轻易。
桃花林被毁掉之后,周围又起了风, 风将程喜的头发吹起, 她沉静的样子, 就像是那一日站在云舟之上, 对陶厌伸出手的模样。
“陶厌,我无法予以你同样的感情。”
程喜说:“我这个人和你不一样,我拥有的东西很多, 所以心里就装了很多。”
这是她生来就有的认知,人、妖,修士,或者是其他,在她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装的太多,分到一个人身上的就很少了。
“你能够做到的,我也不一定能做到,就像是你说的,如果全世界都站立在你的对面,我可能会站在全世界的那一边。”
如果她认定是陶厌的错,那即便有人为他说情也不管用,倘若陶厌无措,那就算是顶着全世界的压力,她也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这一边。
程喜信的只有她自己,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没有办法毫无保留的给出一切。
陶厌虽然是一个缺点很多的人,但是他待她的确是很好。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利益才如此,后面的时候,她能够敏锐感觉到他的变化。
倘若只是求钱,求权,她可以给他,怕就怕这种不求任何回报的好。
因为她没有办法给予同等的感情。
程喜的道,是平衡之道,但是她对陶厌无法做到同样的公平。
这是两个人之间第一次真正的直面这个感情的话题,之前他们之间就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但谁都没有去捅破。
纵然是多情浪子,在面对一份真挚的感情的时候,也会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更何况陶厌一直把自己的那颗心藏得很好,他在周围搞了一圈篱笆,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围墙,还放了几条恶犬。
但是现在恶犬被扔掉了,篱笆被砸烂了,墙被他推倒了。
纵使前路荆棘遍布,那他便铲平眼前的荆棘,给程喜开路。
“我不需要完全对等的喜欢,这个世界上本来也没有真正对等的喜欢,不是说你爱我十分,我爱你十分,两个人才能在一起,哪怕只是一点点,可以试试看。”
陶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只要有一点点就够了。”
他问程喜:“在你心中,我是足够特别的那一个吗?”
他没有拿自己和程桀比,那个是程喜的亲爹,待她千万般好,之前做的东西远,比他对程喜做的要多很多。
万一程喜说不是,纯粹他是自己闹心。
程喜点点头,自然是特殊的,如果不是特殊,她当初就不会选中陶厌,也不会将他带入这秘境当中。
虽然没混到相依为命的那么惨,但是自己人的这种划分确实很容易拉近距离。
更何况陶厌是那种发现自己想要什么之后,偷偷的往自己的目的地上挖下一个一个坑的那种人,就算是目标很难得到,路走多了总会陷进坑里,然后一头栽下去。
程喜运气好,一个坑都没踩进去,但是她看着默默挖坑的陶厌,意外觉得他努力的样子很特别。
“那就请殿下给我一个承诺,若是有一日,你想到什么人,第一个要考虑到我。”
其实程喜动心的人不是他也没什么关系,他可以默默的一直这么看着她,如果有别人的话,只要在她察觉之前把那个人弄死就好了。
程喜几乎不许诺,因为她的诺言很珍贵,而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就好像是被风吹得纷飞的桃花,两两相望,她低声应允:“好。”
她只是说自己想试试,但是日后会如何,纵然是她自己,也看不到前路坎坷。
许是景色太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陶厌如坠梦中,他回过神来,紧紧的将程喜搂住。
程喜本来打算推开他,但是陶厌并没有做更进一步的事情,他只是抱住了她:“殿下,就一会,就一会就好。”
在这一刻,程喜想到了那天大猫形态的陶厌趴在地上,任由她依靠的画面。
她原本打算推开的手抬起,放下的时候只在陶厌的身上轻轻拍了拍。
大概是因为剑宗飞升之前也么有找到道侣的缘故,她们这样相拥的时间并不长,地面便震动下来。
这一次,他们落入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是万剑冢。
这里不像是塔外,有很多尸体,周围是一片荒芜,就好像是京城外头的乱葬岗。
只是乱葬岗上草席一裹,躺着的都是尸体和白骨。
而万剑冢埋葬的都是剑,一把把曾经陪伴主人斩杀过无数仇敌,最后却长眠于此的剑。
当年三个师兄弟,从这里取走了含光、承影,宵练,还有无数修士在这个剑冢里取走属于他们的剑。
有的剑对带走他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好用的法器,和刀,鞭子,并没有什么区别,而对有的人来说,剑是他的伙伴,剑就是他的人,就是他的命。
因为新客人的到来,万剑都嗡嗡的鸣叫起来。
有些小剑从剑冢之中飞出来,像是淘气的小孩似的,用并不锋利的剑戳一戳陶厌的手肘,背部。
“陶厌,你先去,选一把属于你的剑。”
程喜并不缺法器,她也不算是个纯粹的剑修,对剑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
陶厌往前一步,他走过的地方,那些在空中的剑就刻意避开他,一副很是嫌弃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