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很不符合正常逻辑。”“她崇拜沈序,有时候崇拜的力量胜过爱情。”萧杭反问他,“你信?”“信。”萧杭瞪了他好半天,“所以,你对岑词丝毫不怀疑对吧?”“对。”萧杭抿了抿嘴,许久猛吸了一口烟,吐出来,指了指他,“怎么说你呢,你就是一叶障目!这叶子就是你对岑词的感情!以前没觉出你是个情圣啊,这怎么就在她身上一头栽下去起不来了?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吧,说过她不简单,到了现在,我还是坚持我这个直觉。”秦勋将半截烟掐灭了,淡淡地说,“她就是我喜欢的女人,这辈子我就打算动心这么一次了,所以我不管她怎么样,她就是我认定的姑娘,所以萧杭,以后这样的话别再说了,你没有任何证据来判定她是单纯还是复杂。只靠你的直觉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警察都能靠直觉办案了。”萧杭一见这架势,也很清楚秦勋的态度了,无奈,“得得得,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秦勋,美人怀英雄冢,这话落你身上一点都不冤。”秦勋无视他的态度,拍拍他肩膀,“明天中午记得送餐过来,菜单我一会儿拟好之后发给你。”**入夜后的医院格外安静。窗外的风不小,立秋了,到了风一动就落叶满地的季节。有伤在身的缘故,虽说之前睡了很久,但当秦勋给她擦完脸的时候,她又开始了昏昏欲睡。秦勋见状,摸着她的头说,“累了就睡,别想太多。”岑词没抓他的手,任由他轻抚着自己,觉得他的手很温暖,却一时间不敢多触碰。她低垂着眼,许久抬眸看他,“萧杭跟你说什么了?”“没说什么。”秦勋笑,顺势坐她身边。岑词笑得勉强,“他不喜欢我吧,所以不希望你那么护着我。”秦勋温柔说,“你真的想多了,再说了,我才是你男朋友,他要是喜欢你,那就是对你有非分之想,我肯定要揍他。”“你在四两拨千斤。”岑词轻声说。秦勋叹气,摸着她的头,“是你太敏感了。”“我虽然想起从前的事了,但我的专业能力还没丢呢,我能从萧杭眼里看出来他对我的警觉。”秦勋拉过她的手,口吻认真,“小词,别人的看法不重要,咱俩的以后才是最重要的。”这一声“小词”,让她沉默了好长时间。直到走廊里有护士推着轮车走过的声音响起,她才开口,“我想……见一面白雅尘。”“不行。”秦勋想都没想拒绝,又补上句,“没必要。”“有必要。”岑词虽说嗓音挺轻,但态度上挺坚持的,一针见血,“如果沈序是被害了,那他的尸体呢?白雅尘一直没吐口沈序尸体的下落,她其实就是用这件事作为条件要跟我见面。”秦勋微微皱眉。“你找了沈序这么久,现在知道他被害了,我们得让他入土为安。”岑词轻叹。秦勋抿唇,下巴弧度僵得很。她说得没错,当知道沈序被害已成事实,那找到沈序的尸体就成了首要的事。裴陆走后,他是恨不得有杀人的念头。沈序被杀,怎么杀的?被分尸?或者被抛尸?再或者就被白雅尘埋在哪个地方,就等着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天作为要挟?秦勋直恨自己那晚没再早到一步,他生平第一次很想除掉个女人!手被人轻轻拉了一下。他低眼,是岑词在拉他,拉得不实,就那么轻轻的一下,挺谨慎,还小心。就好像是,怕弄脏了他似的。这么想着,心就异常烦躁。反手攥住她的手。就想,这么一直牵着她的手走下去,什么都不管了。“让我去吧。”岑词低语,“如果我不去,可能你永远都找不到沈序了。”秦勋看了她良久,握着她的手送至唇边贴了很久,说,“等你能下床再说。”第267章还真是,丢脸呢汤图从医院出来原本是想直接回家的,岑词这次的出事,令她觉得自己都像是生生搭进去半条命似的。可是车行经过岔路口的时候,她放缓了车速,想了片刻,方向盘一打就朝着诊所方向去了。这个时间门会所一带都安静得很,再加上这两天的天气也不好,夜深的时候平添了不少凉意。汤图下了车,裹了裹外套。临进门之前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没以为能看见什么,毕竟白天的时候雨水不断,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傍晚的时候还淅淅沥沥。可没想到,入了夜雨停了,乌云也散了,她看到了月亮。一牙月,细细的那么一条悬在夜空,惨淡得很,衬得周围星子也暗沉沉的。下弦月。汤图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她想起沈序将岑词交给她的那天,窗外的月似乎也是这样,就跟被人很随手画上去的似的,死气沉沉的。当时她问沈序,为什么要她来看护岑词?你要去哪?沈序的回答高深莫测,他说,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她是岑词,也是沈序,你看护她就是在看护我。后来沈序失踪不见,再后来岑词在南城市一举成名……她才终于明白沈序的意思。岑词所会的,岑词所用的,全都是沈序的。汤图进了诊所。任晓璇一如既往的置办鲜花,但凡有一丁点枯萎的迹象就换新的,鲜花季,能换的鲜花也可以多样,室内就总有花香。闻着这花香,温暖又缱绻,钻进鼻腔里进了肺腑,却令汤图心生几许难过来。如果一切都没发生,如果白雅尘没找到岑词,如果当初没接闵薇薇这个案子……是不是还能继续维持美好,谁都不会想起曾经的过往?本来都很好。本来,就这样可以一辈子的吧。汤图鼻腔发酸,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沈序在,然后问问他,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岑词的治疗室房门紧闭。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干净整洁,还有点混着柠檬的木质气,清淡恬雅,还有点冷。保洁阿姨深知岑词的喜好,不大喜欢消毒水的味,所以每次打扫的时候都会喷上点空气净化香气。汤图走到办公桌旁,拿过上面的日历。任晓璇说得没错,上面是有些日期被划掉了。这些日期……汤图盯着第一个被划掉的日期看,看了好半天才冷不丁想起来,是周军第一次自杀的时间。为什么要记录周军自杀的日期?而且之后每一天都被划掉,什么意思呢?汤图百思不得其解。她也不是对岑词半点疑心都没有,否则今天也不能回来一趟。之前她问过岑词,岑词否认了最近跟白雅尘联系过,可事实上,要不是裴陆调出了岑词的通话记录,可能那晚他们也不会赶到白雅尘的住所。汤图也不止一次想,岑词隐瞒跟白雅尘联系过的事实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想节外生枝?或者,并没当回事儿?假设那晚裴陆没有赶到,那事情的发展会朝着什么方向去呢?秦勋赶到,亲自处理白雅尘?那么,假如秦勋当时也没赶到呢?汤图不敢去想后果。白雅尘跟岑词谈不拢萌生杀念,如果当时只有她俩,那岑词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会不会就跟沈序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汤图一个激灵。所以,她还在怀疑什么呢?汤图嘲讽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岑词能大难不死,这就是上天的恩惠了。……汤图到家已经十点多了。离家的时候开的窗子,潲进来不少雨,等收拾完地面,门铃响了。是裴陆。带着一身倦怠的。见拖布立在窗前,他问,“是窗缝漏雨吗?明天我找人换一下窗子。”汤图告知没事,是自己没关窗。当时想到岑词的事急匆匆的也没顾得上,这几天也没怎么回来,偶尔回来也没想起,窗子就这么开着了。等关窗的时候,汤图又瞧见了一眼夜空。回沙发上跟裴陆说,“都说下弦月不吉利,这段时间的事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但愿别再有什么风波了。”才二十几岁的年龄,她觉得自己像是cao/了一辈子的心似的。裴陆拉过她的手,轻声说,“我也希望这件案子赶紧结了,这样的话,就能办点咱们的私事。”汤图虽说累,但听了这话心里也是好一通折腾,故作不懂,“什么私事啊。”“比方说,约约会、谈谈情,再比如说,见见家长,聊聊未来。”裴陆偏头看着她。汤图脸一烫,一清嗓子,“我爸妈又不是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