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娄蝶,可是,这也不是娄蝶。这是剧中莱尘的性格。娄蝶是莱尘,所以,莱尘的性格成了娄蝶的性格。陈萱蕊打来电话的时候连连跟岑词道歉,问了岑词这边的情况,岑词如实告知,陈萱蕊更是愧疚,跟她保证说团队目前正在处理这件事,很快就会发声明。岑词心里明镜,之所以又变得焦头烂额,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娄蝶的回应。她问了娄蝶的状况。“好像没有太大反应,但是确实私自回应了,都没跟经纪团队通气。”陈萱蕊说着又是重重一叹气,末了恳求岑词——“岑医生,请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记者知道蝶姐找你看病的事,你也知道……”“我知道。”岑词明白陈萱蕊的为难,娄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作为她的经纪人当然不希望就此折了。“我们是要对客户的一切情况和资料保密的。”陈萱蕊连连道谢,那头有人在喊陈萱蕊,她对着岑词再次道歉然后又叮嘱几句才结束通话。跟上战场打仗似的。全程汤图都看在眼里,一声长叹,“这就是法治社会啊,搁在古代,说不定你早就被灭口了。”“想灭我口的人还少吗?”岑词苦笑。……看得出陈萱蕊和娄蝶是各忙各的,至少现在是这样。娄蝶是在岑词跟陈萱蕊结束通话没几分钟后打来的,要是陈萱蕊在她身边的话,估摸着不会让她打这通电话。她也一样,先是跟岑词道了歉。可她的想法跟陈萱蕊不同,她说,“岑医生,不要给自己带来困扰,记者问的话,你如实说就可以了。我去心理诊所看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岑词的态度很坚决,“不可以。第一,我的职业cao守不允许我这么做;第二,如果公开承认,你正中席季的下怀,何必拿着自己的软肋去碰陷阱呢?”娄蝶那头沉默良久,再开口时嗓音低低的——“说实话,我挺累的。”又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我也不想掖着藏着这件事。但你放心,我会跟团队沟通,怎么做到两全其美。”岑词想了想说,“娄蝶你要记住,你不想给我惹麻烦都已经惹了,所以不要置气,跟陈萱蕊好好商量。”放下手机,汤图将车钥匙一掏,“行了走吧,该吃吃该喝喝的,我还不信了,这光天化日的外面那些人还能把咱们怎么了。”岑词苦笑,“光天化日吗?”汤图想了想,“……月黑风高?”正说着,就听外面一阵躁动声,伴随着车子的一声鸣笛。汤图快步到窗子前,掀帘一看,乐了——“哎,你家救世主来了啊,呵,可真帅!”第234章你家这位可真仗义秦勋来了。岑词站在窗子前看见他的时候着实惊讶,照理说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开会才是。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十有八九是她的那通电话。除非要紧的事,否则平时她很少在他工作时间直接打电话,一般来说微/信居多。秦勋心思缜密,可能感觉到了她打那通电话的异常,都不用费心多打听,只要一上网就能看见铺天盖地的消息。只是……来了两辆车。其中一辆车确定是秦勋的,另一辆车……裴陆吗?汤图摇头,“不是他平时开的车,还有,他现在一心查周军的事呢,压根没时间上网关心那些八卦。”不管是来了几辆车吧,总之是有了动静,这就好比给百无聊赖的狗仔们打了一针兴奋剂。车一停,所有人全都乌央乌央地涌过去了,将两辆车围得严严实实的。汤图在室内看着这一幕,叹说,“这个时候最适合玩一招金蝉脱壳啊。”趁着这伙人把注意力都用在车子上,她们俩趁机溜走。岑词淡淡说,“总得解决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是实话,今天跑了,明天呢?一大群人就这么围着,连上门的客户都心里犯嘀咕。能来门会所的,那都是不想被人知道隐私的,门前守着这么多记者,谁还敢来?岑词的话音刚落,就见原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铜墙铁壁”被迅速打开了一个口。两人定睛一看,竟是五名身穿黑衣保镖拨开了人群,这五人可是个顶个的壮实,被拨开的狗仔有想往上冲的,被保镖仅凭一只手就给制服了。汤图看得心爽,“原来是你家那位动用了保镖啊,太酷了。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保镖一出场总得是西装革履的?还非得是黑色的,这大夏天的不热吗?”岑词想了想,如实说,“其实我也不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穿,回头我问问秦勋。”这厢说着,那厢秦勋已经下车了。保镖在前方开了路,狗仔们被自动分到了两拨。秦勋从车上下来后径直往门会所里走,目不斜视。相比保镖,他穿得倒是简约舒适的,浅色亚麻衬衫,衬衫的袖口挽起来的,小臂精壮,胸前扣子敞开几粒,隐约间能看出健硕胸肌轮廓,真真是潇洒得很。一条商务西装裤,把他的腿衬得老长。冷不丁的,咔嚓一声,有闪光灯亮了一下。秦勋止步。回头看了一眼。马上有保镖上前,大手一抓,准确无误地把那人揪了出来,典型的人狠话不多的那种,相机拿手紧跟着要摔,秦勋出了声——“照片删了就行。”保镖二话没说把照片给删了,又警告一众人等,今天的照片要是有流出去的,不管是谁,来现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肯定绕不了。狗仔们闻言这话谁还敢拍啊,那相机捏在手里,愣是没人敢再咔嚓一下。混口饭吃,但谁也没想着说为了口饭给自己招惹上无妄之灾。汤图看得直啧啧,说,“你家这位太有范了,架势堪比电影里赌神出场啊。还有叫人删照片的,换做是裴陆的话,肯定要被投诉说警察欺负群众了,你家这个身份,投诉不着啊。”……等秦勋进来的时候,岑词玩笑道,“赌神来了呀。”秦勋没反应过来,“嗯?”岑词抿嘴笑,也没多解释,目光往院子里一瞄,有两名保镖是跟着进院的,守在门口,其他三位就死盯着外头的那些狗仔,看谁敢偷拍。秦勋见状,略感无奈,“还有心思笑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不说?”“因为你来了啊。”岑词轻声说了句。就是因为他来了。好像之前压在心底的沉闷和焦虑就瞬间被抽走,慢慢的,升腾起一种叫做底气的东西,包围着她,席卷着她,叫她觉得,自己没在孤军奋战。其实她是希望他来的,在见着他的这一刻才明白,这种愿望到底有多强烈。秦勋没料到她会如此坦白,像是她这种性子的女人,有些话就喜欢敛在心里。所以他微微一怔,很快就笑了,眉眼俊朗得很。心里有清浅的暖流,一路的担忧也都化作甜意。“但当时就是怕耽误你工作,想着这种情况我也许也能处理。”秦勋笑,“结果呢?被堵在屋子里。”岑词抿唇浅笑。旁边的汤图轻叹一声,“你俩觉不觉得我这个电灯泡刺眼?”秦勋笑着说,“看在裴队的面子上,我也得顺便照拂一下你这只电灯泡,行了,你也跟我走吧。”“你家这位可真仗义。”汤图拍拍岑词的肩膀,赶紧进屋拿包了。……有一种画面其实细思极恐。就是你一出门,所有人的眼睛都往你身上瞧,各个还不开口说话,死寂般。此时此刻岑词就觉得这样。秦勋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低声,“不用看他们,直接上车。”岑词点点头。从大门到停车的位置不过数米,却像是走了漫长人生路。岑词有预感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毕竟都守了一天了。果不其然,就在快靠近车子的时候,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高声喝了一嗓子——“岑医生!娄蝶其实就是你的病人吧?说什么交情好也都是借口,她精神就是出了问题对不对?”真有豁出去的,可能情势所逼,很清楚今晚岑词这一走,明天再想聚集这么多人来围攻就不大可能了。所以人就是这样,只要有牵头的,那也自然就有附和的。其他人纷纷跟着追问了。“岑医生,那次颁奖典礼你之所以能去,是不是就怕娄蝶出状况?”“娄蝶今晚的回应是纯心故意的吗?”“娄蝶是不是患有抑郁症啊?”……保镖们上前,黑着脸喝道,“活腻了啊!”就有人嚷嚷,“不让拍还不让问了吗?我们这也是工作,交不了差的话我们同样也死的很惨!”“对啊对啊,言论/自由懂不懂?”七嘴八舌的,虽说态度都不敢太过嚣张,可嘴巴不饶人。岑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早先的那股子滞闷又倏然袭来,那根能勒住呼吸的绳索又开始一点点拉紧。她抿着嘴,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人,手下意识地攥拳,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