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却落在那个被关上的抽屉。眼睫轻垂:“阿姨把它送给我了。”似乎有些委屈。这幅表情,再配上这个说话的语调,何愈甚至觉得,他如果想要星星,自己可能都会想办法把它摘下来。可是唯独这张照片。不行!于是耍起了无赖:“这张照片里的人是我,就算是送也是我送啊。”他低着头,安静的,一句话也不说。何愈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人摆明了是找准了她的软肋。每次都用这招。不行,要忍耐。事关尊严。她别开了视线,不去看他。然后找起了钥匙,想把那个抽屉上锁。干净的气息,在她头顶。徐清让从后背抱着她,低软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很可爱。”他说,“我很羡慕教授和伯母,因为他们见过你所有的样子。蹒跚学步的,稚嫩的,甚至是叛逆的。我可能来的稍微晚了一些,可是我也想,慢慢的去了解,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他的下巴在她头顶轻轻蹭过,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讨好:“好不好?”何愈心尖颤了一下。只能丢盔弃甲,束手投降。想让他开心,想看他笑——楼下传来她们的笑声,隔着厚重的房门都能听到。何愈把电脑关了:“你还是先在楼上待一会吧,待会吃饭的时候再下去。”以她的经验来看,这种时候只有躲的远远的才能保住性命。她脱了鞋,盘腿坐在椅子上,手机才刚点开。徐清让就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问她:“伤的地方,在哪里?”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何愈有些愣住:“什么?”他停顿片刻,才缓慢的将那句话补全:“你初中的时候和别人打架,弄伤的地方。”何愈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是刘阿姨刚才说的那番话。难怪她觉得徐清让当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原来是在担心啊。漫不经心的开口:“没事,这都过去多久了,早好了。”他仍旧只是问:“是哪里?”何愈知晓他的性子,平时看起来温柔好说话,其实倔起来格外倔。只能卷起袖子,把缝过针的地方指给他看:“喏,就这。”因为当时伤的有些严重,甚至还去医院缝了好几针。所以她记的格外清楚。哪怕是这么久过去了,疤痕还在,不算大。在白皙的手臂上,还是很清晰的。察觉到,男人握着她手腕的手,逐渐收紧。他沉声问:“为什么打架?”何愈心虚的回想了一下:“我忘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以后不要打架了。”他说,“很疼。”因为自身体会过,所以能够明白,到底有多疼。所以不想何愈也体会一遍。她那么好。不该感受伤痛的。何愈温顺乖巧的点头:“好。”紧皱着的眉头,这才逐渐松展开,他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乖。”——吃饭的时候,那些阿姨们的嘴巴一刻也没闲下来过。饭吃的倒不怎么多。全都用在提问上了。问完何愈问徐清让,连他们恋爱的任何一点细节都得抠出来问。何愈无奈的叹息,越发觉得徐清让过来简直就是一个错误。不过也是有好处的。吃完饭以后回去,陈烟悄悄把何愈拉到房间,给了她一个红包:“你待会把它拿去给小徐。”何愈疑惑,刚要拆开。就被陈烟拍了下手:“我让你给小徐你拆什么。”何愈疼的摸手,问她:“这还没过年呢,你给他红包干嘛。”“我们老家那边的传统,女婿第一次来家里,都要包一个红包。”何愈皱眉,那双手跃跃欲试的想把红包拆开,可是又害怕再次被打,只能强忍着:“他也不是第一次过来。”陈烟沉默片刻,懒得和她解释:“你哪那么多废话啊,让你给你就给。”还不忘叮嘱她,“你要是敢私吞我揍死你。”何愈小声嘀咕:“这么凶干嘛。”陈烟打开房门出去,徐清让就站在外面,等何愈出来。安安静静的,没什么话。只在陈烟出来的时候,喊了一声伯母。陈烟看着他,叹息声轻微。从小何愈就不听话,毛毛躁躁的,她不是没有担心过。她这样的性子,以后结婚了,总会吃些苦头的。徐清让这个孩子,脾气教养都很好,她也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待何愈的。而且何愈的性子,越是强迫,她就越是对着来,拧巴的很。眼下的情况,就算是她反对,何愈也不可能会听。索性也只能认同。只是他的病,始终是陈烟心里的一根刺。房门再次打开,何愈从里面出来。“妈,我们先走了,你和爸说一声啊。”何琛嫌她们吵,一早就回房睡觉了。陈烟点头,送他们出门,叮嘱道:“路上小心点啊。”“知道了。”车上,何愈把那个红包递给徐清让:“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徐清让疑惑:“给我?”何愈点头,小声埋怨:“而且还不让我拆,我的手被她打的现在都还疼呢。”徐清让伸手接过,脸上,仍旧带着不解。“为什么要给我?”年幼时,徐城每年春节都会给他红包。只是现在离春节还有些日子。而且他早就过了收红包的年纪了。何愈系上安全带,义正言辞的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给你你就收下,然后请我吃饭。”她的样子,很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徐清让看着她,突然很想,被她挠上一爪子。抿唇轻笑,他说:“好。”像是夏日里的一缕轻风,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就加快她的心跳。很烦,这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她又苦恼又享受。第63章第六十三种爱突然落下的雪花在路灯的映照下,有些刺眼的白。徐清让开车将何愈带去了他家。他轻声说:“明天我再送你回去。”然后开了车门,下车撑伞,刚准备绕过去接她。关门声响起,在这雪夜,格外清晰。何愈从车上下来,没有任何遮挡,雪花大片的落在她身上。她伸手去接,甚至能看清形状,落在她掌心。很快就融化为细微的雪水。她感慨:“我都有多久没有看到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