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世间再没有什么能阻挡这一人与一剑。然而当信念拼尽全力,刺入那本该代表心脏的位置,那里却空空如也,什么也不存在。卡罗夫的眼中没有失望与痛苦,因为早在一息前他就已经停止了呼吸,他就这样保持着冲锋的姿态,似乎是在等待黎明的来临。直到信念彻底破碎,他的手指才松开剑柄,尸体无力的坠向地面,就好像一只破布娃娃一样。而洛洛终于也能够再次看到那张记忆中的脸庞。那个和她血脉相连,赋予了她生命的男人,那个将她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的男人,那个在离开前的最后一晚用最低沉与温柔的语气说着“对不起,爸爸没有能照顾好你”的男人……他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留给这个世界的只有那不为人知的决绝一剑。云层中那个受了重伤气急败坏的存在,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于是将目光移向卡罗夫不断坠落的尸体,一团金色的火焰从它的掌心窜出,将那具尸体吞噬,大火疯狂的燃烧,像是要毁掉那个男人在世间存在的最后一丝痕迹。于此同时四周的魔法元素涌动,向着那团血云飘去,不断修复着它的身体,魔法水晶的影像跳动,原本还有两个魔法时的记录时间,但此时底部消耗殆尽的魔晶却已经无法再支撑。最终所有影响都消失不见。黑暗中,只有泪流满面的女孩儿。(本章完)------------第六十章我不会再欺骗自己希尔弗将重铸好的信念交到女孩儿的手上,“你们救下了疾风团的那些孩子,我正愁该怎么感谢你们。既然这把剑是你父亲留下的,那还是还给你比较好。”接过这把剑的时候,洛洛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现那一幕,黑色的祭坛上,那个男人以最决然的姿态不顾一切的燃烧自己,只为了完成他的复仇。女孩儿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人的衣角,但空中什么也没有。“哦对了,你们身上的那把断剑,我也可以为你们修复。”老人道,“之前的事情倒不是我故意拒绝,只是就我个人而言我不是很喜欢铸造,因为我的父亲曾是很厉害的武器铸造大师,但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武器铸造上,忽略了自己的家人,我不想变成像那样的人,所以只在刚搬来铠岩城的时候打造过一段时间的武器,补贴家用,随着我丈夫的生意步入正轨,我就把我的那间铁匠铺关上了,并且立誓再不打造武器,不过我曾为了你父亲那把家破例过一次,既然如此那么和它同根同源的另一把剑我也没道理拒绝。”希尔弗打开油布,检查着剑刃上的断口,“这把剑是从中间断裂的,修复起来要简单一些,只好上次的材料还有剩余,彻底修好的话大概只需要一个半月,你们可以在城里稍住一段时间,楼上正好也有一间客房。”洛洛摇了摇头,“我们不打算在铠岩城停留太久,这把剑修好后烦请您寄到北境的布雷顿家族。”复仇和信念不同,复仇是布雷顿家族历任家主的佩剑,洛洛在让出家主位置的时候就想过要把这把剑一起交给昂赛,但是在安纳瑞普的山巅上复仇意外断掉,现在希尔弗承诺会修好这柄剑,但洛洛也不打算再持有它。而信念作为卡罗夫最后使用的佩剑,对她的意义无疑更大。洛洛再次向老人郑重道谢。希尔弗摆了摆手,“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恰好经过,说起来反倒是我应该谢谢你父亲,你知道的,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说心里没有怨恨是假的,但那天在看到那一剑后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有些人不回来,未必就是不爱你,只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就是没法再回来了而已。”洛洛想到了康斯坦丁,后者之所以一直蹲在奥格林治的秘密监狱里,就是因为和神殿做了交换,用这样的方法来保护自己的女孩儿不受教会的伤害。康斯坦丁叮嘱过两人,不要把他的消息告诉自己的女儿,但罗布和洛洛都不希望看到希尔弗一直憎恨着自己父亲的悲剧,可现在来看他们的担心或许是多余了。有些爱超越了言语和时间,明明没有人和希尔弗说过这一切,但冥冥之中,她却早已经触到了真相。在希尔弗的坚持下,罗布和洛洛在老人的家中用了晚餐,期间还见到了她的儿子和从外面回来的露露。后者在看到两人时也显得很兴奋,虽然中途发生了意外,但之后疾风团的众人还是坚持完成了这一次的探险,露露比两人早回来三个月。手上的那串手链就是她带回来的战利品,秘宝是不可能的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一层的秘宝基本上都被冒险者们抢光了,这串项链是女孩儿在内城一座废墟里捡到的,估计是哪个倒霉鬼落下的。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毕竟是第一次冒险的收获,露露还是很宝贝的,把它挂在了手腕上。吃过饭后,两人再次婉拒了老人的挽留,走出小楼,此时屋外已经是一片星辉。铠岩城不愧是北方数一数二的大城,即便这么晚了,街上依旧有不少做小生意的人。洛洛在手上哈了口气,抬起头有些茫然的望着街角的华灯,和来往的行人。罗布问,“你困吗?”女孩儿摇了摇头。“那就走一走吧。”未来的超魔导师阁下道,“说起来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可以带你逛逛。”洛洛嗯了一声,把信念抱在怀里。罗布在前面带路,走出两步后才重又开口道,“你有改主意吗?”“什么?”“我们之前说好这件事情结束后就一起去找个地方隐居的,你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吗?”女孩儿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又开口道,“父亲一直不想让我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所以那时他的调查都是瞒着我进行的,我一直以为他出事是神殿动的手,却没想到他曾经距离真相这么近,我刚刚就在想,他查到凶手的那一刻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罗布静静的听着。洛洛顿了顿,“在心底深处,我当然希望他依旧可以留在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的身上流着他的血液,但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