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梁璐告诉沈灵溪的,比如她用越来越浓的妆来掩饰自己难堪的脸色。直到婚礼前两天——“咚咚咚。”梁璐敲响沈灵溪公寓的房门。楼道里的灯虽明亮,色调却是冷的,镜头莫名透露出一种沉重的压抑之感。“谁啊?”“璐璐,你怎么来了?大半夜的。”披着外衣出来开门的沈灵溪皱眉看着站在自己门前的梁璐。“心情不好,能跟你聊聊吗?”梁璐神色憔悴,“我知道可能打扰到你了,但我也没什么别的朋友。你也就要结婚了,不知道以后我们还会有多少……相处的时间。”沈灵溪无奈,只能打起精神应付,“我明白,你先进来吧。”“你是不是没回家?妆都花了。”“嗯。”梁璐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能借你家卫生间用一下吗?”“随便。”沈灵溪随口道,“我正准备敷面膜呢。”说完,沈灵溪就起身回房敷面膜。梁璐去卫生间卸妆,不一会儿,卫生间里就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镜头依旧放在客厅,哗哗的水声回荡在空旷的公寓里,格外清晰。又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镜头切换到梁璐的脑后。此时,她正在照镜子,镜头的刚好对准后脑勺,看不到镜子里的面孔。转身,扭开把手,出门。镜头一直跟在梁璐的身后,从卫生间,到沈灵溪的房间门口。明明是短短的几步路。影片里却拍地像是几分钟那么漫长,走廊仿佛永无止尽,而能看到的尽头,只有昏暗,除了她的背影,所有一切都显得那样沉闷,所有的背景音效都消失地无影无踪。“啪嗒——”开门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连着观众的心脏都跟着骤跳了一下。“灵溪。”她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平淡无常,声音却似乎比往日压地更加低沉。”嗯?“躺在床上敷面膜的沈灵溪睁开惺忪的眼睛,冲着房门口瞄了一眼——”啪——”干脆的关门声同时间骤然响起。镜头被阻挡在了门外。有那么几秒钟,完全没有任何声音,影片陷入完全的沉寂。镜头冲着门锁的锁孔渐渐推近。越来越近,直到,看到一片漆黑,以及——“睡吧,今天已经很累了。晚安。”“明天……”话没有说到最后,已经没有了声音。似乎是灵溪的声音。所谓的一个晚上,其实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对观众来说,也是如此。白日来临时,他们看到的便是已经起床梳洗好的沈灵溪敲了敲卧室的门,却毫无回应,她蹙起秀眉,有些不耐烦,却依旧是往日娇俏天真的模样,没有人会觉得她生气是一件可怖的事情,也不会觉得她发脾气是刻薄。“真是睡地和死猪一样,算了,我管她做什么,不过白占了一天的床,谁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依旧是人后刻薄的语气。沈灵溪吃完早餐收拾好就出门了。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明媚,希望过两天也是个好天气,后天就是婚礼。她要穿上那件漂亮的婚纱。但真正要穿上婚纱的那天,却出了问题。“沈小姐。婚纱稍微有点大了,您最近是不是在减肥?”沈灵溪蹙眉,随即松开:“算了,没关系,多别几枚别针就行。”“好的。请您稍等一下。”婚纱店的人忙取来别针帮她别上,幸好这种事情也不算少见,婚纱提前订做,但不少顾客都会出现婚礼当天婚纱不合身的情况。穿上婚纱,沈灵溪站在镜前,看着自己,良久。当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面对着镜子的她,笑了,凉意如薄刃出鞘。这张脸。也很漂亮呢。经过化妆师的精心修饰,她比平时的自己更加美丽动人。当隋诚看到自己期待已久的新娘时,视线便再也无法挪开,一分一秒,都不可以。连隋诚都未想过,自己交往五年的女友能给他这样的惊艳。“灵溪,你今天真美。”沈灵溪笑了,星眸闪动,粉面含春,“难道我平时就不美吗?”“不不不,只是今天比平时更美……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隋诚今天的确被沈灵溪惊艳地说不出话来,窘地不得转移话题,“说起来,那位梁小姐呢,她不是你的伴娘,怎么还没到?”沈灵溪闻言眉间染上几分愁绪:“其实……她最近刚和男朋友分手,又辞职了,心情不好,我哪敢请她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再刺激她,就没让她来了。”“还是你体贴,诶,算了,少个伴娘也没什么要紧的。”此事就这么囫囵揭过去。是啊,没人会在乎少一个伴娘会如何。也没人会在乎少一个没有太多存在感的梁璐会如何。婚礼依旧照常,依旧热闹。令人晕眩的灿烂的霓虹灯,长长的红地毯,散落的花瓣,悦耳的婚礼进行曲,以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所有人的祝福。一切的一切。他们没有时间关心别的,热闹着别人的热闹,祝福着,这世上又多了一对般配的佳偶。哪怕在座无数人根本不了解这两人背后的曾经,掩藏的故事,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否真的相爱,能否白头偕老。沈灵溪微笑接受着宾客们的祝福,笑意不及眼底。看啊。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祝福着什么样的一对人。或许她醉了。又或许她早就清醒了。夜色沉沉。短暂的热闹过后,沈灵溪和隋诚将要面对的是可能是让人五味杂陈的婚姻。好在结婚之后的他们依旧是朋友亲戚眼中的模范恩爱夫妻,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但事实如何,只有沈灵溪自己知道。哦,还有隋诚那双父母。隋诚每个星期总有那么一两天回来地比较晚。沈灵溪在房中睡觉,这天晚上,或许是隋诚和隋诚父亲的动静太大,沈灵溪醒了,听见两人的谈话。“阿诚,你才结婚多久,就不能收敛点?要是被灵溪知道了,她会怎么想?被亲家知道了我们怎么办?你想玩,也过几年再说……”隋父恨铁不成钢道。隋诚满不在乎:“她又不是不知道。”隋父阴下脸色:“我当然知道,但灵溪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当年的事情你还吃够教训呢?她能那样对那个小姑娘,也能这样对你!”“不可能。爸,你想太多了,我可不会任她拿捏。““你,你不就是仗着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