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
“抓住她!”
阮冬感觉自己的脚就像是被绑住了一样,拼命的跑,跑不快。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喘气声如同烧火的破风箱。
跑不掉,为什么跑不掉?!
夏日的雨水打湿了衣服,贴在身上却刺骨的凉,但更凉的是她无比绝望的一颗心。
哗啦,阮冬听到了锁链被拖拽的声音。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因为奔跑的缘故,发白的帆布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白皙到半透明的脚踝上多了一截比她胳膊还要粗重的锁链。
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那泛着黑气的巨大锁链就拽着她直接坠入那漆黑不见底的地狱!
“啊!”
陡然的失重感让阮冬身体猛地一颤,她睁开眼睛,头顶是卧铺车厢略显陈旧的天花板。
车厢里的灯还没开,但是被拉开窗帘的小号车窗里透出熹微的晨光。
火车规律的震动着,发出助眠的哐当哐当的声音,对床的妙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换了个鼾声震天响的黑衣大哥。
阮冬艰难的抽出胳膊摸被塞在枕头内侧的手机,一看时间,日照时间04:58分。
她缩回自己露在外面的脚,大概是因为车厢内的冷气开得太足了,才会又一次做这个古怪的梦。
狭窄的上铺怎么睡都不舒服,反正六点左右就要到站,她慢慢的从上方挪下来,又垫着脚要把行李箱取下来。
“你要取哪个,我帮你拿吧。”
因为长了一张还能说得上好看的脸,往往在这种时候,不需要阮冬开口说话,就会有好心的大叔大哥帮忙。
阮冬身高168,靠自己也能把行李拿下来,不过就是担心把其他人的行李不小心带下来,她这次选择温声细语道谢:“那边的粉色的,谢谢。”
比阮冬高了一个头的大叔拿下箱子,还特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事情嘛。”
坐在过道的短椅上,阮冬把行李箱拉至脚边,稍稍有了一点脚踏实地的安稳感。
手机叮了一声,飞信弹出讯息。
妈:快到了没有,你爸刚被我喊起来,快到了我让他骑车去接你。
阮冬插上耳机,动了动手指,发了条消息回去:快到了,让爸过半小时出发就行。
对面过了两分钟之后才发来消息,还是语音。
妈:好,那他吃个面就去,我去给你买菜做掉好吃的,庆祝我闺女找到好工作!
阮冬点开一条讯息,那是邮件的通知。
躺在收件箱里的邮件已经在这几天被她读了好多遍。
那是她求职近百次收到的有且仅有的一份offer。
阮冬的学校很好,在校的成绩也一直很亮眼,实习期间也选了一个不错的公司。
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毕业之后,原本对她各种赞许的公司却示意她毕业之后就不用再来了。
签好的三方合同,公司宁愿赔个几万的违约金,也不要她。
对她比较欣赏的上司,暗示阮冬是得罪了人。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阮冬还有些恍惚。
毕竟她和前男友分手的时候很平静,并没有闹得很难看,而那位千金大小姐,不像是这么小心计较的人。
或许是她远远低估了夏月的能量,她在对口的专业找工作的时候,发出的所有offer都石沉大海。
明明在面试的时候,很多人都对她连连夸赞,甚至都直接发出了申请,结果临到公司,人事却说没有这回事。
不仅仅是本专业,她试着和夏家应该没有关系的其他行业投简历,降低了自己的薪资期待,也被拒绝了。
夏家再厉害,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难道是她自己真的太废物了,因为屡屡碰壁,阮冬一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站在那些高楼大厦里,阮冬的心被那些异样的眼神扎出一个个窟窿,冷飕飕的穿堂风灌了她透心凉。
偏偏找工作没多久,家里又不小心说漏嘴,说出阮冬妈前段时间心脏生了病住院的事情。
也是这个时候,阮冬才意识到,她已经长大,而父母已经年迈。
比起事业,家人显然更重要。
阮冬便做了打算,先回家乡小城,可以尝试着考公,这样照顾父母也很方便。
强龙不压地头蛇,国家机关总不至于被夏家势力渗透了。
正好学校放七天假,前几天她就回了家一趟。</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