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先生,我在牙膏里面添加了自己合成的化学成分,对牙齿变白和防止牙齿出血的作用非常明显。”
“我信你个邪,牙龈都不能准确表达,肯定没有下过功夫好好研究牙齿,我应该通过谁的嘴告诉黄道义可以编个国际牙防组出来。”腹诽一句,冼耀文对曾仲海说道:“曾先生、黄先生,我不懂化学,更不懂牙膏,但我懂一点广告。
方才从街上一路走过来,我看见不少人在吃槟榔,有的牙齿红红的,有的发黑,牙膏好不好用,在他们身上最能体现出效果。”
闻言,黄道义若有所悟,曾仲海却是面露难色,“槟榔牙的颜色太深了,用什么牙膏也不可能刷得白,除非……除非用酸中和。”
冼耀文兴奋地说道:“有办法就好,到饭点了,我们找个地方一边吃,一边聊聊投资的事。”
“冼先生,我已经在玉壶酒家订了桌子,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黄道义抑制住兴奋接腔道。
在玉壶酒家的饭桌上,冼耀文明确表态自己会投资,但具体的细节得等他从香港派人过来谈,让黄曾几人稍等几日。
对黄道义、曾仲海二人,他更看重黄道义,有想法敢做的营销人才才是真才,仅仅能研发牙膏的人才不叫人才,就是高薪都得看kpi考核,更别提分红、股份。
当晚,在一个法国兵扎堆的酒吧坐到深夜,跟两个吧女聊了许久。
……
12月13日。
下午稍晚一点,水上飞机停靠在三角码头。
冼耀文给蔡金满披上披肩,带着心怀忐忑的她下了飞机,没坐家里派来的车,也没有从三角码头直接搭渡轮,而是叫了辆码头待客的黄包车,包了车子,让车夫绕着路拉,慢慢拉。
一路上,他给蔡金满介绍沿途的街道和建筑。
搭渡轮过海,再叫一黄包车,依然是绕着路拉,几条主要的街道都走了一遍。
在西贡精神一直紧绷,上了飞机,冼耀文补了觉,蔡金满跟着睡,从西贡飞香港,两人并没有旅途的劳累,正好趁热打铁,让蔡金满初步熟悉香港。
两人还未归家,家里的饭厅已是严阵以待。
因为冼耀文的诚实,在女人方面并不对苏丽珍隐瞒,苏丽珍非常清楚他不是省油的灯,但女人养在外面和带回家完全不同,前者可以眼不见为净,后者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好不容易把岑佩佩那个小骚货熬到美国去,刚过了几天清静日子,狮城小浪货要来了,这还没完,马上还有一个家世显赫的大小姐,真该死,想过几天好日子怎么这么难。
气不顺,逮着什么就冲什么撒气,苏丽珍先是在厨房待了一会,跟宋师奶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菜够吃就行了,不用做太多,接着又到饭厅,这里桌子没擦干净,那里椅子没摆好,没事找事。
因为冼耀文立过规矩,不许对佣人过于苛刻,更不许没事找茬玩,苏丽珍不敢做得太过火,气根本出不来,想找冼玉珍诉诉苦,可压根找不到人。
冼玉珍多鸡贼啊,放了学直接回自己的楼,弹了会钢琴,等时间差不多,开了香港电台英文台,听着广播,倚在窗台边擦拭自己的猎枪。
冼耀文带她打了一次猎后,她喜欢上打猎,也喜欢上射击,不仅周末经常去打猎,还报考了香港军团的军乐队,获得了西高山步枪射击场的打靶资格,现在她每个星期可以去射击场打靶两次,遇到集训还能去得更频繁。
本就不脏的猎枪擦拭干净,冼玉珍取了风笛,站在窗户前练习,时不时就往一号楼下瞄一眼。
她已经打定主意,没看见冼耀文回来,她绝不去饭厅。
六点稍稍出头,她放下风笛,兴冲冲地跑下楼,一路小跑来到一号楼的车库门口,正好撞见冼耀文弓着腰从后备厢拿行李,蔡金满站在边上帮手。
“大哥、嫂子。”
“小嘴这么甜,刚吃了蜂蜜呀。”冼耀文调笑一句,将一个行李包递给冼玉珍,“里面都是给你买的礼物,先拿回去吧,一刻钟后开饭。”
“谢谢大哥。”冼玉珍接过行李包,甜甜说道。
冼耀文指了指蔡金满,“这是你嫂子蔡金满,后面几天我会很忙,打乱一下你的日程安排,你陪你嫂子几天。金满,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妹妹玉珍。”
“嫂子好。”
蔡金满腼腆回应,“妹妹好。”
“嫂子,去我楼里看看,我给你拿把钥匙。”冼玉珍热情地拉住蔡金满的手,不由分说拉着人就走。
蔡金满一时适应不了热情,给了冼耀文一个求助的眼神。
冼耀文挥了挥手,“去吧。”
两女离开后,冼耀文拎着行李上楼,洗了把脸,换了套衣服下到饭厅。
饭厅里,苏丽珍在,王霞敏、王霞丽、龙学美、周芷兰都在,冼耀文走到主位坐下,未搭理苏丽珍,直接往左转脸,冲王霞敏说道:“事情办好了?”
“办好了,杂货铺在土瓜湾的工厂区附近,位置很不错。”
冼耀文蹙眉道:“随便找的?”
“在墙上看到顶铺告示找过去的。”
“土瓜湾工厂区,好位置,落他手里可惜了。”冼耀文感慨一声,接着又说道:“明天你去传销公司见一下林醒良,听他说一下好运来新加坡的营销计划,过些日子你去新加坡的歌台唱几天,不用着急回来,给自己放个假,到处玩玩。”
“嗯。”
两人刚说完话,冼玉珍和蔡金满进了饭厅,苏丽珍的目光倏地一下对了过去,一看清蔡金满的长相,她一脸狐疑,“怎么不是小狐狸精?”
蔡金满只来得及回看苏丽珍一眼,人就被冼玉珍拉到空位坐下,甫一坐稳,她便朝苏丽珍说道:“姐姐好。”
苏丽珍客气回道:“妹妹好,家里平时都是吃粤菜和杭帮菜,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蔡金满没有太多攻击力的长相卸掉了她的大部分敌意,同床共枕这么久,她对自家先生于女人的喜好有所了解,单论长相,眼前的蔡金满绝对入不了先生的法眼,既然入了,且相当重视,就是那个小骚货没有的明媒正娶都给了,只能说明先生看中了其他。
先生除了女人,一心扑在生意上,应该是蔡家对先生的生意很有帮助吧。
“姐姐,我吃得惯。”
见苏丽珍对蔡金满没有什么敌意,冼耀文拿起筷子,从菜盘里夹了一块排南,宣告晚餐开始。
细嚼慢咽吃掉排南,又从菜盘夹了一片带柄。
所谓带柄就是鱼生,取鱼脊肉切片如薄纸,吃时和以姜葱、麻油、胡椒,味道非常鲜美。
一带柄,二醋熘鱼,是西湖边的两道名菜,前些年旅行社都会向旅客推荐这两道菜。只是不知为何,带柄并没有流行下去,反而醋熘鱼改名为西湖醋鱼,成了杭帮菜的一张名片。
带柄虽味美,冼耀文却只吃一片,未夹第二片,毕竟是生的,尝下味道即可。
夹一块响铃,冼耀文转脸对王霞敏说道:“跟宋师奶说一声,以后荤菜别做生食,素菜可以。”
“好,我等下跟她说。”
冼耀文颔了颔首,拿起一边的报纸,进入正常进食状态。
饭后,让王霞敏带蔡金满去五号楼,他和龙学美两人上了天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