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啤酒两人分着喝完,又叫了一人一瓶,等半瓶下肚,两人酒兴正酣,他心知完了,待会免不了要送两只小醉猫。
一瓶半时,他的粥喝完,发呆半瓶时间,油腻腻的咸湿报到了他手里,没有在床上签订过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女人拼酒没什么好看的,有义务无福利,还不如看报认字。
啧,看了一小段,他就知道报纸是《十三幺》,而且是闩不二的作品。这小子好好的武侠不写,居然有雅兴写武侠咸湿文?
念头刚闪过,他差点忍不住吐出一个“操”字,到关键段落居然没了,被裁掉了,应该在另一张报纸片上。
正反翻了翻,找到一个日期,他把报纸片扬回桌面,瞄了眼五个空瓶,两个半空瓶,估计一下两女还能喝多久,米歇尔酒精考验,大概能一直喝,孙树澄不行,平时不怎么沾酒,就是天赋异禀,再有两三瓶也该倒了。
他心里有了数,转身看起了摊档上的人景。
经过几次酒瓶的叮当声,快一点时,终于听见重物落在桌面的动静,他转头望去,只见孙树澄趴在桌上,米歇尔却是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脸红扑扑,抛给他一个暧昧的眼神。
“亚当,为什么我没发现你哪里吸引女人。”
“因为我没有在脸上贴英镑或美元。”
“啊哈,你说对了。”
冼耀文摊了摊手,说道:“你自己能开车?”
米歇尔竖起食指,玩起了斗鸡眼,随后,甩了甩头,又玩了一遍,“大概不行,我现在看东西有重影。”
“好吧,我送你回去。”冼耀文冲摊主招了招手,付过钱后,走到孙树澄边上,双手伸到她腋下将人扶了起来,随后一个公主抱,孙树澄窝到他怀里,将人抱实后,又冲米歇尔说道:“你自己能走?”
“没问题。”
米歇尔扶着桌子站起,身子并未摇晃。
冼耀文见她真没问题,抱着孙树澄走在前面,迎着食客们的异样目光往车走去。
将孙树澄放到后座,他和戚龙雀一人开一辆车,先去了半山,送米歇尔到房间,随后回到车边,看见孙树澄趴在车窗上翻江倒海。
从另一边钻入后座,翻出一条新手帕,一只手放在孙树澄背上给她顺气,“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多。”
“我想,呕……”孙树澄转回头刚说了两个字,呕意再次上涌,连忙又把头探出窗外。
许久,她的状态才好一点,人缩回车里,萎靡地靠在靠背上。
冼耀文拿着手帕帮她擦拭嘴角,嘴里轻声说道:“你挺不让人省心的,离上次让你遗忘重新开始没过去多久,你做到了遗忘,却喜欢上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
不等他的话说完,孙树澄已经扑到他怀里,下巴压着他的肩膀,双眼溢出泪水,委屈巴巴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伦常乖舛,立见消亡。傻丫头,你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小圈子里,接触的人太少,有些禁忌,对你产生了大诱惑,让你迷失。”冼耀文抚了抚孙树澄的后背,“没事的,等你放下桎梏,接触的人变多就好了。”
“哼,我比你年纪大,别装我……”那两个字孙树澄说不出口。
“不管我装不装,我们的关系也客观存在,不想逼死宝树,你闹这一次就够了。”再次轻抚孙树澄的后背,冼耀文细声说道:“好了,你是大姑娘,该懂事,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去爬山看海,调整一下心情。”
孙树澄离开冼耀文的怀抱,目光直视他的双眼,“你把话挑明了,然后就这样?”
冼耀文苦笑一声,“那你想怎样?”
孙树澄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交给时间,日出夜落,某一天你会有正确答案。”冼耀文伸出手指戳住孙树澄的额头,将她推离自己,“好好坐着,送你回去,今晚我睡主卧,照顾你个不省心的傻丫头。”
孙树澄嘟嘟嘴道:“我才不傻。”
“嗯,你不傻。开车。”
车子驶出,车厢里陷入安静,只剩喘气的声音。
……
翌日。
冼耀文在正常的时间起床,也在正常的时间吃早点。
吃到一半时,穿着睡衣的孙树澄走到饭桌前,从他筷子上撕走了一半油炸鬼,把他吃过的那一头送到嘴边,作势欲咬时,避着柴妈的眼神,冲他眨了眨眼,随后,调转油炸鬼,咬了另外一头。
“爸爸,妈妈已有好些日子没有打电话回来,我们等下去给她打个电话?”孙树澄嘴里调皮地说着,一屁股坐在费宝树平日里坐的位子上。
“……”
一声爸爸,令冼耀文生出一丝异样,他抬头瞄了眼孙树澄的脸,诧异孙树澄怎么往古灵精怪的方向转变,一个晚上,米歇尔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他拉下脸说道:“没大没小,回自己位子坐去。”
“哦。”
孙树澄乖乖去自己的位子坐下。
冼耀文舒了一口气,还好孙树澄的调皮只是装的,真要变得古灵精怪,还真有点棘手。
“晚两天再打电话,你妈和你妹妹现在应该在诺曼底埃特勒塔,我给你妹妹买下了莫泊桑曾经住过的别墅,她们去了那边接收,至少两天才能回巴黎。”
“哦,爸爸有给我买别墅吗?”
“你想要哪里的别墅跟我说,只要买得起,我都会买给你。”
“没想过。”
“那你想好了再跟我说。”冼耀文将目光放回报纸上,“你的眼睛有点浮肿,吃完早点回去补个觉。”
“哦。”
看着冼耀文头顶的发旋,孙树澄心中暗乐,原来爸爸二字叫出口为难的不是自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