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股东会更像是见面会,没谈太多业务上的内容,冼耀文收了十几张支票,说了说黄金的事,然后就是打牌,玩的桥牌,玩几把重新组合队友,五个人能轮着玩,谁也不会被冷落。局结束较早,九点稍稍出头,冼耀文回到蓝塘道别墅。
费宝树母女三人都没睡,围坐在客厅的沙发前听广播,费宝树手里拿着毛线针编织一件毛线衣的衣摆,孙树澄盘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抱枕,孙树莹端着咖啡杯往嘴边送。
见到冼耀文,费宝树迎了上来,拿着半成品毛衣在冼耀文的腰间比画了一下,“老爷,你想贴身一点,还是宽松一点?”
“我工作时没法穿,只有……”
冼耀文说到这戛然而止,将手伸进挂在费宝树手腕上的小篮子里,取出毛线球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问道:“这开司米几支的?”
费宝树懵了一小会,不确定地语气说道:“大概92支。”
“应该不止,至少108支。”冼耀文将毛线球放回到小篮子里,说道:“家里有厂里的画纸吗?”
“有。”
“去拿来,我想画设计草图。”
待费宝树拿来画纸和铅笔,冼耀文坐到单人沙发上,拿着铅笔在画纸上画起来。
中华制衣有专门为“衬衣设计”设计制作专用的画纸,纸上已有基本的衬衣版型轮廓,在做设计时,只需往上面添加设计元素。
太专业的图冼耀文画不来,只是在轮廓里添加线条,然后在图边上添加详细的备注。坐在边上的费宝树看草图结合备注,大致能明白冼耀文在画什么。
“老爷,你要把毛线衣和衬衣合二为一?”
“是的。很早之前我就有打算开发冬天穿的保暖衬衣,原本想过把毛绒和衬衣布料黏合或缝合在一起,但工艺不够成熟,成本也是问题,这个想法就搁置了,刚刚你给了我灵感,可以把毛衣和衬衣布料组合起来。”
冼耀文一边画图,一边说道:“领面、领座、小肩、面门襟、袖扣这些位置可以覆盖衬衣面料,只要设计巧妙,完全可以搭配西服、领带,也可以直接穿在外面。
这是男性保暖衬衣的设计思维,对于女性来说,应该从搭配的角度发散,毛衣和衬衣可以是单独的两件,也可以进行拼接。”
唰唰唰几笔,冼耀文在纸上画了三幅毛线背心和衬衣的搭配草图,“衬衣可以是男式衬衣,袖子故意放宽放长,穿的时候有层叠褶皱,也可以袖口往上卷一点,或者直接设计成灯笼袖……”
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串设计思路,临了又在纸上画了一幅毛线背心草图,并标注好尺码,“你找人按这个尺码用针织毛线织两件出来,针法一件用单元宝,另一件用锁针法,多给点钱,能多快就多快,最好后天能交付。”
“谁的手脚能有这么快,一天做不好的。”费宝树反驳道。
“新蒲岗、大角咀有毛织厂,你把定单给阿姐(制衣业女管工俗称),她自然会组织人炒更,两件毛衣织片、埋夹用不了一个晚上,只要你供料再给30元一件的手工费,阿姐会非常乐意请你食宵夜。”
对冼耀文的俏皮话,费宝树只是轻啐一口,随后说道:“这是中华制衣的事务?”
“不一定,所以才交给你负责,不然我会让厂里人去办这件事。就这么说,你接着听广播,我去冲凉。”
“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我一会过去。”
“嗯。”
冼耀文泡进浴缸没一会,费宝树跟着就来了,发髻已松开,头发散落在小肩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冼耀文的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未系,赤着足,大小腿一览无余。
……
小别胜新婚,母虎抽水机,动力就是强。
一夜无梦。
翌日。
冼耀文依然没去公司,只是换到辉浓台的天台看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