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跑,绕个圈回酒店,换身衣服剪个头发去莱佛士酒店住着。”
“先生,这样会不会把事情搞大?”
“私会党能站住脚,后面不可能没有警察罩着,阎王好见小鬼难当,事情搞大了才能直接跳过华人警察跟英国佬直接对话,华人又是私会党,死几个不算事,舍出点利益能摆平的,你自己机灵点不要被抓住,要是被关了,你要吃点苦头,钱也要多花。”
戚龙雀胸有成竹地说道:“几个警察抓不住我。”
“嗯。”
冼耀文颔了颔首,耳朵竖起来倾听隔壁桌几个知识分子或学生打扮的年轻人谈革命。
甲:“大英帝国傲视世界百年,终于也到了尽头,他们在殖民地悠闲喝着下午茶的日子,相信很快就会结束。”
乙:“那你认为他们还有多久的时间?”
甲:“印度独立之日我说过,给马来亚十年,我们也能当家作主。”
乙:“印度在1947年摆脱殖民,成为独立国家,十年就是1957年,也就是说还有七年的时间。”
丙:“就我在医院所见,大多数医生都是洋人,而护士长的职位也优先考虑英国人,其他华人、马来人、锡克人即使能力再高,也只能听英国人的,其实,不只是医院还有其他领域,都由英国人牢牢控制着,七年之内能改变现状吗?我真的怀疑。”
“我就一句话,英国人彻头彻尾就不打算让我们独立,我们来自唐山,但唐山离我们太远,我们生于斯长于斯,这里是我们的家园,就应该由我们说了算。
鲁迅先生说19世纪是革命的年代,为什么会革命,那是因为不安于现在,不满意于现状,今天我们已经活在20世纪,可是我试问你们,你们安于现在吗?”
说话之人慷慨激昂,声音大到隔壁几桌都能听到。
“三天后,我校的学生将会在5月23日游行到总督府,递交请愿书,反对将我校的家园会认定为非法组织……”
听了好一会,冼耀文忽然对戚龙雀说道:“等老陈醋到新加坡,你多交代他一件事,打听一个叫蔡光耀的人,他是个峇峇,这会儿人可能在英国留学没回来……”
冼耀文想了一下,补充道:“剑桥大学学法律……兄弟姐妹五个,他是老大,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如果妹妹还没结婚,她的资料尽可能详细。
让他找一个消息灵通的人去打听,小心一点,不要暴露自己,拿到资料后把人干掉,尸体也要处理好。这件事情绝对保密,不要对第四个人泄露半个字。”
戚龙雀还是第一次听到冼耀文这么郑重地吩咐,心知这件事情一定非常重要,他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
吩咐完,冼耀文侧了一下脸,把刚才慷慨激昂说话的年轻人容貌牢牢记住,他猜测这个年轻人不是马共就是准马共,正所谓革命讲究分工,有些人需要用自己的鲜血唤醒其他人,他看这个年轻人就适合当一名英年早逝的烈士,马共的烈士,得益的却是其他党。
此刻,冼耀文已经有了为新加坡之独立流血牺牲的觉悟,当然,流的是别人的血,牺牲的也是别人,他只是做一笔低风险超高收益的投资,亏只是亏一点钱,赚了,呵呵……
未来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很快回归现实,琢磨该怎么认识总督詹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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