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老公死了。”
彦如霜知道杜鹃被她老公卖去九龙城寨,这个事杜鹃寄给她的上上一封信里已经交代,当时她得知自己的小姐妹过得不好,她心里那叫一个开心,但是,开心完,她又凑了200元给杜鹃寄过去,想着帮对方一把。
她原来是琵琶仔,觉着比杜鹃低一头,收到杜鹃的暖心信件,她既安慰又愤懑,哀怨同人不同命,即使上岸后吃香喝辣,她依然自惭形秽,等知道杜鹃沦落鸡档,她的自卑一扫而空,闺蜜之情升华。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友情,希望对方过得好,但绝对不能比自己好。
“真是不幸,她老公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一个可怜女人杀死的,那个女人的老公是个烂赌鬼,在大耳窿那里借了不少钱,大耳窿要把她卖去鸡档抵债。”
冼耀文没接着往下编,他相信彦如霜已经能听懂。
都差不多直呼其名了,彦如霜自然能听懂,她不由感叹杜鹃还是比她强,敢于报复,她不敢也不想。事实上,她已经从奉养父母、帮衬兄弟姊妹扩大到帮衬侄子侄女,孝道与家书把她牢牢箍住。
“她现在替冼先生你做事?”
“是的,不出意外,今年内她会来新加坡出差。”冼耀文颔了颔首,又睨一眼刚刚退走的娘惹,这娘们总算把洋工磨完了,等娘惹的身影消失,他话音一转,“你那位还能下床吗?”
“还没坏到这个地步。”
“你想争家产?”
彦如霜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稍稍愣了一会,说道:“他一个多月没来了,这个月的家用也没给,他要走了,我会流落街头。”
“把你那位还有家里的情况写下来,事无巨细,还有你的相好,把你和他之间那点事都写清楚,包括你们第一次怎么发生,在哪里发生,他跟你说过什么话。大华酒店303,明天中午前送到。”
彦如霜犹豫了一会,问道:“为什么帮我?因为杜鹃?”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冼耀文站起身,“杜鹃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我帮你是希望你也能帮我,互利互惠。临走前赠你一句忠告,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戏文,千万别当真,小心你那位相好,再会。”
出了武吉巴梳路,冼耀文两人过了一个路口,走入豆腐街。
今年刚刚成立的小贩咨询委员会在豆腐街规划了一个类似后世“小贩中心”的存在,到了傍晚,豆腐街会有一些大排档在指定的区域出摊,来点苏东、贡贡,再来点沙爹、冰啤酒,很有夏天的味道。
“既然你接济的是同乡,我用那么生气吗?你接济的不是同乡,是野男人。你清白?潘金莲被武松逼供的时候,也说是清清白白的啊……”
上了豆腐街,才走一段距离,就看见一个穿着马甲的男人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在那里大呼小叫,男人的怒气很大,出手一点不留情,女人吃痛被他拉着瘫倒在地上,他松开手,跳起朝女人胸间的柔软来了个飞踹。
男人看模样没有干过体力活,平时也不锻炼,那记飞踹只是让女人的上半身晃了晃,倒是把自己搞得气喘吁吁。
听男人话里的意思,是女人给他戴绿帽子,这种八卦谁都爱听,两人边上自然围上了一些吃瓜者,还好,人不是太多,并没有围个水泄不通,远远地站着也不耽误吃瓜。
冼耀文在人群远处驻足,听男人骂了两嘴,从男人的华语里听出围头音,提耳继续倾听,期待着从男人嘴里听到一个“冼”字,可惜他听不到了,有人出来拉着男女离开,不让他们当众出丑。
……
忙中出错,本章章名: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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