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走私的在大天二眼里就是肥羊,不用喂食,也不用扫圈,只要嘴馋了,拎着刀过来挑一两只宰杀,今天吃山羊,明天吃绵羊,好不快活。
不过呢,鲨鱼在海里可以称王称霸,但上了岸,还不如一只山羊难对付,大天二在海里逞凶可以,在岸上大概也只能老老实实,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固定的圈子里活动。
刘生,用点心思肯定能联系上,我不认为大天二都是疍家人,习惯生活在船上,我也不信每一个大天二都想让他们的子女长大了继承衣钵,孩子嘛,总归是要上学堂念书的,绑傅老榕不容易,绑个学生娃,应该不会太难吧?
大天二也有情,大天二也有爱,有了情有了爱就有了软肋,剿灭大天二是我们一个合作伙伴的岗位职责之一,有了确切的消息,或许可以边剿边谈。”
刘荣驹沉着脸说道:“冼生,伱清楚大天二的来历吗?”
“大天二可能是流匪,也可能是目的性明确地潜伏在澳门海域,我不想猜测他们背后有没有站着郑介民、毛人凤又或者陈诚,我只想做生意。”冼耀文盯住刘荣驹的双眼,说道:“谁妨碍我做生意,就是我的杀父仇人,刘生,你猜我会不会去台湾跪在他们三个面前,让他们有机会问我一句:‘堂下何人,所为何事,竟敢状告本官?’”
刘荣驹笑道:“大天二见不得光,就是背后有人,大概也不敢承认。”
“不敢承认但是敢杀人,搞暗杀可是军统的优良传统,能谈还是谈一谈,海上这么多船,他们抢不过来的,挑着肥羊吃就能撑破他们肚子。”
刘荣驹沉吟片刻,说道:“搞定大天二能值多少?”
冼耀文故作合计了一会,“假若大天二和我们之间有了默契,生意就会有更华丽的做法,增加的部分落到刘生你手里的,应该不会少于两百万。”
数字很诱惑人,刘荣驹不由点了点头,“好,过两天我回澳门拜访‘死唔去’。”
“刘生觉得萧景兆这个大天二和海里的大天二有关系?”
“应该有关系,可能关系不会太深,但肯定能把话传到。东福和在澳门没地盘没人,想要在那边做事,免不了要去拜码头,两件事可以一起做了。”
“预祝刘生一切顺利!”冼耀文看一眼手表,说道:“晚饭的饭点了,我请刘生吃晚饭,上海菜怎么样?”
“任凭冼生安排。”
就近丽池花园附属的德兴馆,与几个月前冼耀文所见的一样热闹,没定位子,只能等,大约等了二十几分钟将近半个小时才有空桌,还是一张位置比较差的。
甫一坐下,刘荣驹就感慨道:“要是开餐馆生意能像这里,我也开餐馆。”
冼耀文看着菜单点了几道菜,等把伙计打发走,就抬头说道:“刘生开餐馆想主打什么菜?广府菜?”
“当然是东莞菜,东莞的菜色虽然在外面名声不显,但还是有不少能登上大雅之堂的名菜,塘厦碌鹅、长安盆菜、荔枝柴烧鸡、白沙油鸭……几十道菜都非常美味,绝对能撑得起一家餐馆。”
“刘生若是把餐馆开起来,我一定会经常去捧场。”
刘荣驹诧异道:“冼生不看好餐馆的生意?”
“刘生为什么这么问?”
“冼生都不提合作。”
冼耀文忍俊不禁,“难道刘生认为我什么生意都要插一脚?”
刘荣驹理所当然地说道:“如果冼生认为是好生意,一定会投一笔,哪怕不管事,只拿分红。”
“哈哈哈。”冼耀文大笑道:“刘生真是慧眼如炬,把我看得非常透彻,不过刘生想错了,开餐馆在我眼里是不错的生意,只是炒菜馆想把生意做好太耗费心力,你也说了,我做生意细腻,但我对炒菜一窍不通,想要做事细腻,还得从零开始钻研,太累了,对我来说得不偿失。
在餐饮界,我也有点投资,佩佩在油麻地盘了一间茶楼,开业没多久,把她累得够呛,唉,我现在有点后悔让她管理茶楼,我是娶姨太太不是娶女掌柜。”
“冼生能娶到岑小姐这样的姨太太真是羡煞旁人,我的姨太太只会打扮打牌,花钱如流水,每隔几日还要惹点事,烦人得很。”刘荣驹半真半假地恭维道。
“说到打扮打牌,我家里那个大的也是一样,我却是不会心烦,女人嘛,就是要样貌脾气各不相同,各有特点,百花争妍才有意思,要是各个都一样,又何必招惹那么多个呢,守着一个过日子就好了。”
冼耀文往前一弓腰,压低声音说道:“我最近对三十几岁的半老徐娘特别有兴趣,遇到合适的打算娶一个回家。”
此言算是半真半假,有兴趣为真,娶回家为假,三十几岁的成熟女人经过岁月的沉淀,面具锤炼得太厚,滑不留手,一时炙热能让人心旷神怡,长相厮守会累死人。
刘荣驹嘿嘿一笑,发表了自己对半老徐娘的见解,两个色胚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好不热闹。
言语很是放肆不堪,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入三人耳。
不过也正因为交流了够私密的话题,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些,不再生来生去的客套,直接跨越到阿文与阿驹略显亲昵的称呼,一餐晚饭成了非常不错的交情润滑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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