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你若是想经营杂货铺或百货公司,小生都会全力支持你,不仅大权交给你掌控,还可以给你股份,银股和顶身股都会有。”
一直注意观察岑佩佩脸色变化的冼耀文见其露出神往之色,立马趁热打铁,“你可以想象一下,假以时日你成了大商贾,在一众男人间颐指气使、指点江山,会是怎样一幅光景?
再想象一下,等你手里有着大笔可以自行决定用处的大钱,你完全可以出资建立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学校,岑佩佩小学、岑佩佩中学,听着悦耳吧?”
岑佩佩被冼耀文的声音勾着进入美好的幻想,她回想起主管给她们售货员开会的场景,并把自己代入主管的角色;她遐想起电影中看到过的商业酒会场景,把自己代入风度翩翩的主角,在酒会上谈笑风生、长袖善舞。
一幅幅场景,美,真的好美,岑佩佩差点陷入其中拔不出来。
良久,她清醒过来,看向冼耀文嗔怪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不买东西请离开,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冼耀文嘿嘿一笑,往岑佩佩背后瞄了一眼,说道:“我不买东西,但想借一下电话,麻烦你帮我叫号码,就是上次我给你的号码最后一位改成‘1’。”
岑佩佩睖了冼耀文一眼,转过身,从挂在货架壁上的电话机上取下话筒,没问冼耀文号码,直接打通,然后扯着电话线把话筒递给冼耀文。
道声谢,冼耀文接过话筒。
“阿敏,是我……电话打来没……好,记住了。”
结束通话,冼耀文又对岑佩佩说道:“佩佩,再帮我叫个号,24357。”
又是一个白眼,岑佩佩还是帮着打通。
“我,冼耀文。”
话筒对面的阿叶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喘了几口气才说道:“冼生,事情有点麻烦,我在坤元找人打听了一下,跟林百万推牌九的赌徒是三个被人从澳门请过来的老千,我打听不到是谁请的,就让表哥给肥仔坤打了个电话,肥仔坤不肯说是谁,只告诉我是他惹不起的人,警告我别介入。”
闻言,冼耀文眉头蹙起,“林百万这事好像不简单啊。”
就韩森所述,肥仔坤这人八面玲珑,如果挑事之人没有大来头,他完全可以卖韩森一个面子,毕竟只是打听一下底细,并不是多为难的事,现在却是底细也不肯说,看样子,幕后之人来头不小。
既然来头不小,因争风吃醋结仇的可能性就不会太大,反而夺产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哪个粮油大佬要整合资源?还是也在打超级市场的主意?
资料太少,冼耀文想不出头绪。
“现在输多少了?”
“三万二左右,高利贷借了三万。”
“九出十三归?”
“九出十九归。”
冼耀文对林百万肃然起敬,自己的未来大舅子太他妈勇敢了,居然敢借九出十九归的钱。
本来九出十三归已经是比较坑人的借款方式,借三万,实际到手两万七,月息10%,三个月到期要还三万九。
九出十九归更狠,算的不是月息,而是十日息,以十日为一个计息周期,利息10%,合月息30%,一个月期限内还清只需还三万九;逾期但不超三个月,以三万九为基数重新计息,三个月期限内需还6.24万;
超过三个月,利息就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这么算了,而是以1%的日息计算,即三个月零一天还6.24万×1.01,三个月零二天还6.24×1.01^2,也就是所谓的复利率,一个月需要还6.24万×(1+0.01)^30=8.41万,半年时间利滚利就会滚到37.413万,若是半年内还不清,基本是永远还不上了。
一般来说,高利贷会本着为借贷人负责的原则,会提供一个分期还息方案,先把利息还了,利息就不用利滚利,还款压力会小许多。
实际上到了这一阶段,高利贷其实已经不怎么指望借贷人能把本金还上,他们所求的就是利息,无休无止地让借贷人还利息。
当然,如果借贷人能找到有力人士居中说合,且有能力归还本息,也不是不能商量出一个比较合理的数字,毕竟高利贷是求财,而不是为了索命。
林百万的债务应该比较特殊,幕后之人如果是冲着岑家的家业来的,一定会让借贷的金额超过岑家的白米生油行和杂货铺的折现价值,也有可能还要算上岑家的物业。
如果幕后之人追求速战速决,那林百万今晚还有机会继续垒高债台,直到本金超过“折现价值”,如果不着急,应该会先对林百万宽容以待,不会急着逼他还债,而是坐等利息发酵再发作。
第一种适合目标只是死物的情况,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第二种适合目标包括人的情况,温水煮青蛙,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让目标妥协。
冼耀文从思考中醒来,先看了一眼岑佩佩,然后冲话筒说道:“阿叶,你辛苦一下,继续盯着,我想知道这位公子哥今天最后会欠下多少钱。还有,晚点我可能会过去一趟。”
“明白。”
收掉线,冼耀文把话筒递回给岑佩佩,“我们去门口聊两句,是关于你家的一件大事。”
“什么事?”岑佩佩下意识问道。
冼耀文往门口指了指,随后径直往门口走去。
岑佩佩把话筒放好,想了想,还是走出柜台,来到门口的冼耀文身前,急切地问道:“到底什么事?”
“林百万是你什么人?”
岑佩佩眉头瞬间纠起复又舒展开,“他是我大哥。”
冼耀文淡淡地说道:“他现在在赌档赌钱,已经快输掉三间杂货铺了,看情形,今天他很有可能一口气把你们岑家的家当输光。”
岑佩佩抓住冼耀文的手臂,心急如焚地问道:“快告诉我他在哪间赌档。”
“告诉你也没用,林百万被人做局,你现在过去已经晚了,何况你一个弱女子过去能做点什么?”
“你,你能陪我去吗?”岑佩佩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巴巴地望着冼耀文。
冼耀文决绝地说道:“不能。”
前面一个构思过不了,只好重新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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