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文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好吧,你算是给了我一个难题,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了……”
顿了一会,冼耀文接着说道:“思来想去,还是好自为之最为妥帖,我们来个拥抱吧,就当是告别了。”
冼耀文话音刚落,郑月英已经起身来到他身前,等他一站起来,就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箍住他,双目含泪。
“先生,谢谢你,没有你,我在香港的路没有这么平坦。”
“傻瓜,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郑月英的手箍得更紧,眼泪溢出眼眶,落在冼耀文的胸膛。
两个人的拥抱持续良久,若不是苏丽珍的敲门声,大概会持续更久。
一声急促地敲门声,带着苏丽珍的一句话——一位姓黄的先生打电话来,说有急事。
松开手,在苏丽珍的注视中,拿出手绢抹掉郑月英眼角的泪痕,又在她的臂膀上拍了拍,等她的心情平复,冼耀文才走出书房去客厅接电话。
“黄主编,什么事?”
电话对面传来黄祖强急促的声音,“咸湿俊被打了。”
“咸湿俊谁啊?”
“呃……闫俊,笔名闩不二。”
说笔名冼耀文就知道了,闩不二是《十三幺》的主笔,这部连载小说的主要内容就是他在写。
[金鳞那啥违规,书名改成十三幺。
“他啊,在哪被打的?”
“报社。”
“说说。”
“深水埗一个叫肥晞的人要在十三幺上登广告,咸湿俊接待的,因为肥晞要的广告位已经被其他鸡档定了十天,咸湿俊就让肥晞等一等,谁知道肥晞不愿意等,嚷着明天就要在报纸上看到他的广告,咸湿俊说了几句,不知道怎么就把肥晞惹怒了,扇了他几个耳光。”
“重吗?”
“掉了颗牙。”
“现在呢?”
“肥晞已经走了,留下了半个月的广告费,还有一百块医药费,还留下一句话:‘我的广告明天必须登,不然冚家铲’。”
冼耀文提着话筒换了一只耳朵,“知道哪个社团的吗?”
“和胜和深水埗的头目,管鸡档和骨场。”
“我知道了,你陪闫俊去趟九龙城寨看牙,镶一颗金牙,费用算报社的。”
黄祖强迟疑了一会说道:“肥晞这边?”
“明天上午避一避风头,下午我会解决这件事。上午九点,让闫俊到基隆街街口等我,手上拿一支钢笔,准点。”
“好,我告诉他。”
“就这样。”
挂掉电话,冼耀文走进卧室,坐在床上,脸耷拉下来。
刚才他说得轻巧,可这个事情要处理起来一点都不轻巧,在深水埗警署和社团他都没有很好的人脉,唯二的关系就是施礼荣和司徒志仁,两人都只是一面之缘,还来不及建立很好的关系,不到能求人办事的程度,且两人的级别太高,即使能求他们,也是杀鸡用牛刀。
当他在思虑之时,苏丽珍走进卧室,手抱住他的脖子,一屁股坐到他的大腿上。
“遇到烦心事了?”
“嗯。”
“很麻烦吗?”
“有点。”
冼耀文带着苏丽珍往后一仰,头埋到她的胸口,把脑子放空。
苏丽珍把手从他的脖子下抽出来,食指抵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动,“晚上只要好好休息,烦心事可以留到明天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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